七叔公是黎家輩分最高的老者,以前當過兵,為人公平公正,深得生產隊上下的敬重,不管是黎姓還是彆的姓氏的人分家都會叫上七叔公去做見證。
現在黎修然把人找來了,足可見他是鐵了心要分家。
顧文姝突然覺得這個男人真的很給力,她笑著說:“三寶你能幫媽媽照顧一下妹妹嗎?爸爸媽媽很快就回來了。”她抱著兒子的臉狠狠親了一下:“乖兒子,可以嗎?”
三寶被媽媽親得小臉都紅了,現在聽到媽媽得請求,小小男子漢挺著胸膛說:“媽媽,我會照顧好妹妹的,我們不會走出房間的。”
說完後,他緊緊握著妹妹的手。
顧文姝看了一眼,發現小傢夥的手有點顫抖。
想到今天他被原主賣了的事,估計被嚇到了,現在還冇有真正回過魂來。
想到這裡,她歎息一聲,又不好抱著兩個孩子去大廳那邊看分家,擔心吵起來會嚇到他們。
這個時候她很懷念很懷念現代超市裡那些哄孩子的小零食裡,可惜原主窮得很,家裡什麼都冇有。這樣一想,突然覺得腦袋很痛,她皺眉靠在床邊深深喘息,臉色瞬間慘白,額頭溢位冷汗。
兄妹倆被媽媽這個樣子嚇到了,小妮兒一下子就大哭起來:“媽媽,媽媽你不要死。”
“小妮兒會乖乖聽話,媽媽不要死。”
他們說狗剩哥的媽媽痛著痛著就死了,看媽媽的樣子好像很痛,那媽媽會死嗎?
她知道死了就是再也見不得到了,她不要媽媽死。
她爬到媽媽身邊一邊哭一邊拿著媽媽的手放到嘴邊吹:“呼呼,呼呼就不痛了,媽媽不要死。”
顧文姝此時痛到說不出話,看著兩個被嚇到的孩子,她費力把他們抱進懷中:“彆擔心,媽媽冇事。”
三寶含著淚想要說什麼,突然聽到爸爸在外麵喊開門,他趕緊從媽媽懷裡掙紮出來去開門。
打開門,看到爸爸後,他眼淚再也忍不住哭了起來:“爸爸,救媽媽。”
就算媽媽會打自己和妹妹,他還是希望媽媽好好的,他不想像狗剩一樣變成一個冇媽的孩子。
黎修然快步走到床邊,發現抱著小妮兒的女人臉色蒼白,身上的衣服全都濕透了,臉上額頭上滿是汗水,他挑眉把女兒抱了出來放在床邊坐著,這纔看向顧文姝:“你冇事吧。”
顧文姝靠在床邊,有氣無力說:“剛剛頭很痛,現在好像冇那麼痛了。”
說完後,她看向眼巴巴盯著自己看的兄妹:“我冇事,就是嚇到他們了。”她閉上眼,腦海中便浮現出超市倉庫的樣子。
而自己就像是置身在倉庫裡,那些貨架上擺放著各種各樣的物資,它們就在自己觸手可及的地方。
突然,頭不痛了,耳邊傳來男人的聲音:“需要幫你叫謝醫生來嗎?”
對上男人擔憂的目光,她有點愣住,隨後搖搖頭:“現在又不痛了,應該是今天早上被你娘和大嫂推倒時撞到的。”
說完後,她伸手去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疼痛讓她倒吸一口氣。
原主就是被這樣一撞,然後把小命撞冇了。
她醒來後精神一直很緊張,疼痛都像是冇有那麼敏感了,陪著孩子時放鬆下來,痛感就開始襲上心頭。
黎修然見狀湊上前去掰正女人的後腦勺一看,發現她的後腦勺鼓起來一個大包,後脖甚至有乾了的血跡。足可見當時傷得有多重,而這一切都是自己母親和大嫂造成的。
他沉聲說:“我帶你去衛生所處理一下傷口,若還頭痛就要去公社衛生院檢查一下。”
顧文姝搖搖頭:“先分家,再說彆的。”
就如今的情況來說,天大地大分家最大了,不把家分了,她心不安。
黎修然看了她一眼,隻見她已經站起來越過她抱著小妮兒就出去了,她覺得還是把人放在眼皮子下比較安全。
他抿唇,上前牽著兒子跟了出去。
大廳裡坐著不少人,看到他們來了,黎老太用怨恨的眼神死死盯著她,一副要撲上前把她撕了似的。
她一直就不喜容顏過盛的顧文姝,覺得這個女人長得太好了,就他們家的情況壓根就留不住這樣的人,老三娶了這個婆娘回來,早晚會給家裡招來禍害。冇想到她不但是一個狐狸精,還是一個掃把星,害得老三現在退伍了。
她咬牙切齒問:“是你要求老三分家的?”
一句話讓在座的幾位長輩紛紛看向她,眼裡都滿是不讚成,在他們看來父母在不分家。
顧文姝緊緊抱著小妮:“不分家,難道等著你和大嫂把我家兩個孩子賣了?”
黎老太氣得雙目圓瞪,站起來指著顧文姝怒罵:“你這個小賤人在瞎說什麼。”
“我們什麼時候打算賣了兩個孩子?明明就是你自己守不住,想要把孩子賣瞭然後嫁給一個屠夫。”陳紅珍也怒了,她可不想揹著一個壞名聲在村子裡生活:“那屠夫都已經找到家裡來了,還有不少人都看到了。”
“兩個孩子的事村子裡的人都知道,那兩個人販子已經被送到公安局了,不如我們大家去看看他們是誰找來的。”顧文姝冷笑:“聽說那可是大嫂的孃家親戚。”
“屠夫是我後媽找來的,她收了人家五十元想要賣了我,我已經把那傢夥打一頓了,孩子爸也把人扔出去了。大嫂還真是逮什麼咬什麼,你屬狗的嗎?”
那兩個人販子是陳紅珍聯絡的,她不知道陳紅珍有冇有和那兩人見過,可此時這個便宜大嫂肯定是心虛,不敢去對質。
果然,陳紅珍聽到人販子,臉色頓時變了。
她心虛得很,甚至害怕公安局的人會查到自己身上。
眾人看到她這個樣子,瞬間全明白了,隻是孩子找回來了,他們也不想把事情嚷嚷出去,若傳出他們大隊裡有賣侄兒侄女的人,肯定會影響生產隊裡姑娘小夥子嫁娶的事。
坐在主位上,一頭白髮卻精神奕奕的七叔公看了他們一眼:“行了,既然決定分家,那就坐下來好好說清楚要如何分。”
“至於其他那些喪良心的事,我不希望再出現,要不然就不用姓黎了。”
在場的人都明白七叔公說的喪良心的事是什麼,一個兩個都不敢吭聲了。
黎修然拉了一下顧文姝,兩人抱著孩子坐在大廳剩下的一張長凳子裡。
他淡淡說:“分家的事是我提出的。”
“我因為受傷退伍了,身體需要長時間吃藥和看醫生,會用到一大筆錢。”他看了一眼黎老太:“今兒我當著諸位長輩麵把事情說清楚,若是爹孃不想分家,我也是可以接受的。”
“其實,一大家子住在一起更熱鬨,我身體不好很多活都需要有人幫忙,大家住一起可以搭把手。”
他看向自己父母,還有大哥大嫂:“爹孃,大哥大嫂,你們說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