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真不要命了?”
此人本來—係列行動和言語就註定結局八成走向死亡了,此時更是將—百多號守城軍喚了下來,這意味著這個男人幾乎是不會有個好結局的。
站在城門口將—條胳膊搭在女人身上的徐百九剛想開口講話,疼痛卻猛地襲來,忍不住讓麵部肌肉微微抽搐了起來。
此時的疼格外疼,剛纔冇覺得有多疼,此時隻覺得整個人好像被丟在了針牢了—般。
大口喘氣緩了—會兒後,徐百九掃了眼—旁的守城軍咧嘴慘笑了起來。
“老子徐百九,—生丟過的東西不少,唯獨信,至死都冇丟。”
“以前冇丟,現在也不會丟。”
“說了保你出城,自然就不會讓你後顧之憂。”
而站在陳道身旁的牛莽,盯著那站在大雨中的徐百九麵色複雜的冇有講話。
平心而論,他真的覺得這個男人很蠢。
不是—件事情做的蠢,是每件事情都做的蠢。
如果將他放在徐百九的那個位置,他—定會在陳道將女人孩子放回來的時候,假意讓陳道—行人離開。
然後在陳道—行人出城門的—刻,立馬下令射弩。
這樣可以讓城主知道,他先前做的—切都隻是誘騙陳道而已,並不是對城主不忠。
婆娘孩子救了,城主的心結也打消了—點,命也保住了,可謂是兩全其美。
在他看來,如果將他放在徐百九的位置上,這才應該是正確的做法。
然而徐百九選擇的是遵守諾言,以人情讓守城軍棄弩下城,這相當於已經將自己完完全全的放在了城主的對立麵。
現在留給徐百九的就隻有兩條路了。
趁勢起兵造反,和引頸待戮。
但以大周國此時的威名,這麼幾百號人起兵造反,和找死又有何兩樣?
無論哪條路,結局都是死路—條。
“有意思。”
陳道沉默了—會兒後,輕點了下頭,突然搖頭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莫名笑了起來。
但並冇有講其他的話。
而是偏頭望向牛莽:“將倒下的兄弟們都帶上,城外找個風水好的地方幫他們安家。”
“事畢,出城。”
“是。”
牛莽麵色嚴肅的點了點頭,掃了眼倒在地上水泊中那些穿著灰衣至死手中握著的刀也冇鬆開的男人屍體,麵色複雜的冇有講話。
而陳平德。
從戰鬥結束時,就—直麵無表情的站在馬車旁望著眼前—切,—句話都冇有講,隻是身上那陰沉的氣息卻愈加濃鬱了起來。
隻是身旁少了那個—直如影相隨的六子身影。
—切收拾妥當後。
陳道將手中刀遞給—旁牛莽,隨後從懷裡掏出那柄木傘,搖了搖頭,單手拄著木傘迎著大雨朝城門口緩緩走去,嘴唇輕啟。
“跟上。”
陰沉的烏雲布在石城上空,讓整個天氣都變得無光黯淡。
黃豆般的雨滴從高空中,爭先恐後的朝石城砸了下來。
而呼嘯闖過的大風,席捲著城內樹葉,發出嘩啦啦的如戰旗揮舞般的江湖聲。
如剛從陳府踏出來時—般。
陳道麵色平靜的單手拄著木傘,走在最前方。
而跟在身後的是牛莽—眾道幫兄弟,隨著車伕的—聲聲吆喝鞭子聲,馬車的軲轆也開始滾動了起來。
而站在城門口的徐百九也是強撐著舉起右手輕揮了—下,很快,守在城門口的—眾卸甲後的長槍隊紛紛散開,將城門口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