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離縉手摩挲著拇指上的玉扳指,漸漸失神,自言自語的喃呢著:“整個東宮都在意自己是否不再寵於她,偏她自己不在意……”
太子妃隻聽到了最後幾個字,蹙眉疑惑道:“殿下您說誰不在意?”
鐘離縉回過神來,搖搖頭:“哦,冇什麼。孤是說,瑾側妃性子太傲且嬌縱,孤晾一晾她也好,讓她將那些壞毛病改一改。”
“可是……殿下您之前不是說,瑾側妃是母後特選給你,是母後……”
不知為何太子妃心中覺得有些不對勁,按理說對於一枚棋子,她越是跋扈越是嬌縱任性纔好,抓住把柄後除去不是更好嗎?
而殿下卻說讓她改改。
鐘離縉提起瑾悅是皇後的人,神色微凝:“就算是母後安排進東宮的,入了東宮他也是孤的側妃,衝撞了孤也一樣要受罰。”
太子妃疑問道:“是瑾側妃對殿下您不敬嗎?倘若真是如此,冷一冷也好。”
鐘離縉拍了拍她的後背,和聲道:“卿禾放心,何時寵瑾側妃孤有分寸。倒是你,身子可調理得好些了?”
太子妃聞言端莊的臉上不禁也帶了些羞赧:“太醫說,臣妾身子已經恢複,可以要子嗣了。”
鐘離縉點點頭,笑道:“如此甚好,這一次咱們一定要生一個健健康康的嫡子。”
身為儲君,最重要的莫過於子嗣,而在皇家嫡子最重要。父皇在同自己閒聊時,就曾好幾次打趣著問,何時他才能抱一嫡長孫。
眼下在朝中也有自己的人,加上這些年來他嘔心瀝血處理學習處理朝政,近幾年來才處理的僅僅有條,決斷大事的能力甚至可以超越父皇。所以他這儲君之位做的還算穩。
可是唯一一點,就是冇有嫡子。若是有了嫡子,且各方麵也出色,那個父皇的江山交給自己他便再也冇有後顧之憂了。也不怕皇後心中動什麼其他歪心思。
畢竟,張氏並非他生母。他們母子不過是表麵母慈子孝,各取所需罷了。
太子妃靠在鐘離縉肩膀上,素手微微撫上小腹,她也希望這個嫡子可以早些來。
曾幾何時,這裡麵是躺著一個孩子的,可惜她身子太差,懷上的時候太醫就說很可能保不住,她強製保到三個月就流產了。
如今調理了整整一年,身子也好了,孩子……也該來了吧。
五月中旬,太陽幾乎日日恣意橫行,空氣中炙熱得讓人窒息。
瑾悅除了去給太子妃請安,便待在房中從未外出,不是坐在榻上看書就是下棋,這樣的日子倒是怡然自得。
瑾悅想,倘若能這樣在東宮一直安穩悠閒得過著,不用奉承討好鐘離縉,這日子倒是也能過下去。
天氣越來越長,即便用了晚膳太陽也還未落下,餘光透窗而進反而照得整個殿內更加的悶熱。
瑾悅微微煩躁的揮著扇子,看著殿內放置的冰塊少了一處,不禁問道:“往日裡殿中的冰塊不是放了四盆麼?今日怎麼隻有三盆?”
秋月連忙道:“內侍省的總管說如今天熱了,東宮到處都要用冰,這兩日供應不上。得先送去了殿下和太子妃處,再按例送到側妃您這。”
瑾悅細眉微蹙:“碩大的東宮怎會一點冰塊也供應不上?天剛熱的時候內侍省送了好些冰過來,如今天熱了怎麼反而冰還不夠分了?”
頓了頓,想到什麼:“這些人是否以為本妃失寵了?所以將冰去巴結得寵的嬪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