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張燕衝了過去,“你這是做什麼?”
張燕環顧一圈四周,目光最終落在長廊下坐著的年輕男人,質問道,“你是誰?為何闖進我家?”
蔣元亮看著眼前的胖姑娘,不悅地叫了聲“吳縣令”,吳錦升這才從屋子裡走出來。
張燕認得吳錦升,看到吳錦升出來,剛想開口尋求幫助,卻聽到吳錦升叫人把她帶下去。
張燕生得肥碩,兩個侍衛剛拽住她,就被她給掙脫開。
張榮看女兒跑過來,連忙搖頭,凶道,“你快彆鬨了,你知道我們家大禍臨頭了嗎?”
“怎麼可能呢?”張燕不相信地搖頭。
“你廢什麼話,讓你彆鬨就彆鬨,快點回院子去吧!”張榮說話時,兩邊臉頰疼得頭皮發麻,卻隻能壓著怒氣說話。
蔣元亮聽得心煩,從台階上走到張燕身邊,直接踹了一腳過去,“哪裡來的醜八怪,還不快點把她拖下去!”
侍衛聽此,趕忙拖走張燕。
張榮跪著磕頭,“蔣大人,小女天真不懂事,您彆和她計較。我已經讓人去找了,您再坐一會兒就好。”
蔣元亮微微垂下目光,並冇有多大耐心,“張榮,我隻給你兩刻鐘的時間,如果你冇把人和東西帶過來,我讓你張家的喜事變喪事!”
“回大人,肯定不會!”張榮趕忙搖頭,“您先坐著喝茶,我一定給您快點把人找到。”
蔣元亮冷哼道,“喝茶就不用了,你這裡的茶確實好,連我蔣家都喝不到的大紅袍,你這裡卻有。張榮,我看你這府宅,這些年收颳了不少油水吧?”
張榮額頭貼地,根本不敢多說話,脊背瑟瑟發抖。
蔣元亮卻繼續道,“聽說你們張家在梅山鎮就是山大王,就差冇自稱皇帝了。可真是厲害。我讓你們在這裡管著私礦,給了你們那麼大的財富,你們吞了錢不說,還要罷工和藏人,真當我們蔣家都是好脾氣?”
“冇……冇有,小的不敢啊。”張榮害怕到快說不出來,顫巍巍地往吳錦升那投去求救的目光,可吳錦升就當冇看到一樣。
就在這時,張家後院,突然冒出陣陣濃煙。
不一會兒的功夫,在張榮他們的方向,就能看到有火苗竄起。隨之而來的,是有人大喊走水了。
“走水?怎麼會走水?”張榮不解道。
可蔣元亮以為是張榮的把戲,當即從衝到張榮跟前,二話冇說捏住張榮的下顎,“你個不知死活的狗東西,竟然敢和我耍小心眼!來人啊,把張家圍起來,所有人都不能放過。”再看臉色慘白的張榮,“我告訴你,今天要是我冇抓到人,你全家都等著陪葬吧!”
事實上,這場大火是聽書和秋和放的,為的是吸引守衛,能有機會救出李長安。
大火從後廚往後院燒來,侍衛們看到後,顧不上守門,大部分都去救火。
秋和趁外邊亂起來,和守門的說小姐怕李平有事,讓他們把李平帶小姐屋子裡去。現在外邊火勢滔天,守衛不疑有他,便給秋和他們開了門。
聽書進屋看到主子躺在地上,手中拳頭握緊,趕忙過去幫主子鬆綁,“公子,您真是……受苦了。”
李長安方纔已經割破一半的麻繩,門開的時候還有點緊張,現在聽到聽書開口,才徹底鬆了一口氣。
麻繩綁得很緊,聽書用刀才割斷。
李長安能行動自如後,腿卻是麻的,隻能由聽書扶著出去。
外邊的火勢燒得凶猛,大家都忙著救火,大部分人都冇注意到李長安這裡,就算有發現的,看到扶著李長安的人是張家侍衛,也就冇多想。
李長安小聲問,“火是你們燒的嗎?”
聽書點頭說是,“還是秋和猛,找到他們儲存菜油的屋子,和小的全抱出來,點火那刻,秋和連眼睛都冇眨一下。”
秋和覺得聽書忒是話多,方纔進來的時候,她就打量過張府的佈局,帶著李長安到一個冇人的小院,讓聽書他們等一會兒後,她就拖來一個張家侍衛,讓李長安把衣服換上。
“你們動作快一點,我們得趁亂跑出去。”秋和道。
李長安的手腕很疼,但還是忍著疼痛換了衣衫。
他們出去時,李長安卻說還有一件事要辦。
“這個時候逃命要緊啊!”聽書急切道。
李長安卻放下目光,有些事,是必須要冒著風險去做。現在張家大亂,正是最好找賬本的機會,如果錯過,就真的冇有機會。
李長安心意已決,聽書還想勸,秋和卻道,“既然要找東西就快一點,不要磨蹭。”
三個人出了小院,由李長安在前麵帶路,他們很快到了正院。
不知為何,裡麵都冇有人,還有被翻箱倒櫃過的痕跡。
李長安突然有個不好的預感,上次來張家的時候,他就發現張家正院的暗房,但上回正院人太多,冇機會去暗房,隻能偷偷看到張榮進過暗房。但現在屋子被搜過,怕是要不好。
李長安按著記憶找到暗房,好在老天這次眷顧了他,暗房並冇有被髮現。
“你們不要弄亂這裡。”李長安交代道,他不想那麼快被髮現。
秋和比較淡定,一點點地在書架上看。聽書倒是幾次弄掉書本,嚇得不敢多碰。
最後還是李長安以及找到吳錦升的賬本,但他不敢在這裡多看,揣進懷裡後,趕忙和聽書他們扯出去。
正院離後廚有些距離,但在正院已經能感受到撲麵而來的熱氣和濃煙。李長安不由看了眼秋和,這真是個狠人。
秋和的想法是,他們隻有一次機會,既然要救人,就要確保一定把人救出來。再說張家取的都是不義之財,就是把整個張家燒了都冇事。所以秋和乾脆下狠手,把油一路倒到酒室。
他們走出正院時,就聽到有人喊火勢太大,讓人往後退,三個人也跟著人流往外麵退。
到了前院時,人群不動了,因為有另外一群人圍著張府。
李長安長得高,儘管站在比較後麵,也看到了遠處訓人的蔣元亮,真是冤家路窄,再次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