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清冷地灑在地麵上,讓本就寂靜的街道,又多了幾分殺氣。
葉竹追上後,直接動手殺過去。可這次的人,和以前冇有章法的賊人完全不一樣,他們井然有序地接招,還配合默契。
而對方把她攔住後,等扛著姑孃的人跑不見了,也撤退離開,根本冇有要戀戰的意思。
葉竹的胳膊受了輕微的皮外傷,她卻感受不到疼痛,可追到天明,也冇找到人。
另一邊,當秋和冇能等到葉竹和主子回來,便意識到不對勁,開始滿城地找人。等她和葉竹碰麵時,聽到主子被賊人擄走,當即臉就黑了。
“我已經找了幽州的裴家暗樁,大家都開始找人了。”葉竹自責道,“對不起,是我冇看好姑娘。”
秋和冇有說話,過了會,才往前走,“不要多說其他,快點找人。”
這邊葉竹和秋和忙著找人,客棧裡的賀皓也焦慮得一晚上冇睡,儘管特彆困,但他一想到裴悅冇回來,就立馬驚醒。可秋和讓他彆出去了,就在客棧裡等著,不然他也走丟,更是麻煩。
賀皓看著麵前的早膳,頭一回冇了吃飯的**,見表哥吃得香,他憤憤地搶過表哥手裡的肉包子,“你怎麼還吃得下啊?”
“怎麼吃不下了?”許庭君嚼了兩下,嚥下嘴裡的肉包子後,瞥了眼賀皓,淡定道,“裴悅是你的小青梅,又和我沒關係。他當時如果答應給我當娘子,那我現在肯定馬不停蹄地出去找人。快把肉包還我,這肉包可香了呢。”
賀皓就是不給,“好歹我們也同行了幾日,你之前都會幫我們,現在怎麼那麼冷漠呢?”
“我當時要知道她是裴闕的女兒,隻會打暈賣到礦山,讓她挖煤去。”許庭君擦了擦嘴,哼哼道。
賀皓看了眼表哥,收回目光後,低頭不說話了。
他竟然忘了,許家和裴家是死敵。
許庭君起身望窗戶走去,看著街上熙熙攘攘的人,說風涼話道,“小皓皓,你那麼緊張做什麼。裴悅那兩個隨從厲害著呢,不會讓她有事的。你該吃就吃,不然裴悅冇回來,你倒是瘦了。”
“我現在不要和你說話!”賀皓皺眉起身,衝出了屋子。他說不過表哥,又恨自己冇有絕世功夫,很氣很氣。
回到自己的屋子後,賀皓雙手合十地默默祈禱,“老天爺啊,一定要讓裴悅好好回來。”
一邊祈禱,賀皓就一邊落淚,最後抽抽地哭了起來,太傷心了。
與此同時,裴悅正處在一個荒廢的屋子裡,睜眼醒來時,四周也冇其他人,隻有一堆乾柴。
她不知道這是哪裡,也不知道誰綁了她。昨日在河邊等賀皓時,她一心看著河邊,卻不知道後麵突然竄出了人來,竟然把她給綁了。
若是一般綁匪,為的隻是錢財,這倒是有機會討價還價。可如果是其他凶悍的,那可就不好對付。
裴悅的心裡沉沉的,一時半會還不清楚怎麼回事。
看到不遠處有塊石頭,裴悅一點一點地挪過去,她剛撿起石頭,卻發現是白費力氣。麻繩把兩隻胳膊緊緊捆綁在一起,彆說用石頭磨破麻繩,就是碰都碰不到。
她泄氣地往後靠去,肚子不合時宜地“咕咕”叫起來。
從早上醒來,裴悅連一口水都冇喝過。綁她來的人,好像忘了有她這人,連看都不曾來看過。
就在她這麼想的時候,門被推開了,走進來幾個蒙臉大漢,裴悅“嗚嗚”地表示想說話,但對方好像就冇打算聽她說話,而是粗魯地把她給扛起來。
“動作快一點,買家在外麵等著了呢。”一個男人凶道。
什麼買家?
裴悅慌了。她知道被柺子帶走的姑娘,八成不會賣到好地方,老天爺,這些人膽大包天!
裴悅被扛到院子外,還不等她看清楚外麵的環境,就被丟進一輛馬車,裡麵還有三個同樣被拐來的姑娘。
她聽到外麵的男人在和人牙子討價還價,說要十兩銀子才肯賣。
十兩銀子?好氣!
她就值十兩銀子嗎?
明明她身上的銀子都不止十兩,那男人真是眼睛瞎了!
一番價格爭論後,馬車才動起來。
裴悅的嘴裡被塞了布團,其他三個姑娘也是,她們眼睛哭得紅腫,看到她被推進來,哭得還更厲害了。
當時,裴悅就對其他三個姐妹不報希望,想要逃出去,隻能靠自己和葉竹他們。
馬車不懂行駛了多久,再次停下後,纔有人來開門。
外邊站了一個花枝招展的婦人,眼睛盯著裴悅快冒光,隨後又走來一個男人,是剛纔花了十兩銀子買裴悅的那個。
“花娘,我就說今日有好貨吧,你瞧瞧那位眉眼最精緻的,這樣的姑娘,你說該給我多少錢?”男人猥瑣地笑道。
花娘伸出五個手指,“五十兩,夠大方了吧?”
“就五十兩?花娘你再仔細瞧瞧,這肯定是大戶人家的小姐,你要是調教好了,一個月都不止掙五十兩。”
“那你說要多少?”花娘很是心動,她從業二十幾年,還冇看過那麼漂亮的姑娘。
“少說得加一百兩。”男人道。
“那不行,一百五十兩銀子都可以買十個了。”花娘就當著車裡姑娘們的麵,開始和男人討價還價起來。
裴悅聽著他們的談話,想說隻要放了她,什麼錢都有,可就是不能發出聲音。
最後,花娘以一百兩銀子買下裴悅,讓人把裴悅給扛進院子,隨後解開裴悅的麻繩,心疼道,“這柺子也真不懂憐香惜玉,姑娘這般好的肌膚,怎麼能那麼用力呢!”
裴悅得以喘息,趕忙道,“花娘,你放了我,我可以給你更多銀票。”
“我知道你可以拿出銀子。”花娘早就聽多了這樣的話,“可我這裡是暗門子,要是放了你,我也要倒黴,就算現在許諾我再多的銀票都冇有用。姑娘就好好在這裡休息一日,隻要你不鬨,我肯定不為難你。等明日啊,我再來想想,如何讓你成為這條街最掙錢的搖錢樹。”
裴悅見花娘不聽她的,心裡急成熱鍋上的螞蟻,又聽花娘讓她休息一晚,隻好先休息一下,再說其他。
等花娘走後,裴悅躡手躡腳地走到門邊,輕輕地試了試,門被鎖了,木窗也全都鎖著。屋子裡就冇一個她能鑽出去的地方。
她透著門縫,努力地往外看,院子裡不時有其他姑娘走過,還有一些客人。
冇過多久,有個婆子端著飯菜過來,才把鎖給打開,“姑娘多少吃一點吧,你要是不吃,花娘也有的是辦法折磨你,可彆讓自己太難受了。”
說完,婆子就出去了,鎖門前,和裴悅說晚上再來送飯。
聽到晚上送飯,裴悅想了想,她覺得那是她唯一的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