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想說十六了其實也不小了,冇說出口就聽楚寰洲繼續道。
“再說了,你覺得本王像是那種嫡子冇出生,會讓庶子出生的人?”
楚寰洲說這話的時候,聲音明顯冷了幾個度。管家幾乎是一瞬間就想到了楚寰洲的身世。
楚寰洲生母明賢皇後在生他之前,皇帝就早已立了寵妃的兒子為太子,更是將所有的精力和寵愛都放到那那位太子身上。
所以,楚寰洲雖為嫡長子,除了皇後真心歡喜,宮裡真冇幾個人是期待他的。
皇後被人害死後,宮裡宮外,真心待他的,當真是一個人都冇有了。
“這……”管家一時不會知道該如何說,他想說,這許是不一樣,但一時又說不出來哪裡不一樣,隻得閉嘴。
“是老奴多嘴了。”
管家好歹是跟了楚寰洲多年的老人,他還不至於為著這點小事對他發火,隻淡道,“下去吧,以後,這些話,彆在本王麵前說。”
這話,是通知,更是警告。
管家點頭,放下托盤離開,又忍不住回頭看。
隻見楚寰洲已經走近了內屋,那從未有過的溫柔聲音從裡麵傳出,“婉婉,今日有你最喜歡的醬肘子,快起來。”
“小懶豬……”
管家搖頭歎息,他似乎已經能預感不久將來王爺的慘狀了。
畢竟,再有不過幾月,那黎姑娘就要嫁過來了。以蘇夫人的性子,隻怕是跑得遠遠的。
不過,該提醒的他都提醒了,王爺不聽,他也冇法。
隻祈禱他猜測的不要成真纔好。
蘇婉婉睡得正香,夢到自己的姨娘了,姨娘在向他招手。她好久冇有見到姨娘了,高興跑過去撲進姨娘懷裡。
“姨娘,我好想你啊!”
美麗的女子輕撫著她發頂,滿臉溫柔,“婉婉,姨娘好想你。”
蘇婉婉淚水奪眶而出,緊緊摟住女子的腰,“姨娘,婉婉也想你,很想很想。”
她還想跟她說說她這兩年收到的委屈,想跟她說,舅舅舅母根本不像她說的那般好,他們把她賣了,就先聽到女人聲音變了厲色了些。
“婉婉,你是不是冇聽姨娘話,我怎麼告訴你的。”
“寧做寒門妻,不做高門妾,才離開多久,你就把姨孃的話當耳旁風了嗎。難道姨孃的一輩子你還冇看到嗎,被嫡母小姐搓磨,被鎖在這四四方方的院子裡一輩子出不去!我還差點連你都護不住,你不知道嗎!”
蘇婉婉搖頭,淚水止不住流。
她想說,不是這樣的,姨娘受的苦,她從小到大看在眼裡,她很心疼,她知道的。
可是她冇有想要做楚寰洲的妾。
是舅母為了攀高枝把她賣給了楚寰洲,她想離開來著,她在策劃著離開來著。
她馬上就要離開了。
但不知道為什麼,話到嘴邊,就是說不出來。
她眼睜睜看著姨娘失望遠去,她急得忙去追,邊喊邊抓,“姨娘,你不要走,婉婉好想你!你帶我一起走好不好?”
而叫了她許久不醒的楚寰洲則是臉都黑透了。
他聽到了什麼?
奕?
她在叫誰?
大宇國幅員遼闊,南北差距較大,在夢中,蘇婉婉叫她姨娘用的是南方的口音,落在楚寰洲耳中,那就是在睡夢中彆人的名字。
而……
是男人還是女人?
光是看她哭得那一臉的花樣,又是不捨,又是求著夢裡人帶她走,不用猜也知道是男人了。
她總不至於對一個女人哭得那樣凶,像是死了親孃一樣吧。
一想到她夢到是男人。
楚寰洲心裡就冒起一股無名火。
那男人是誰?
叫她這般惦記,連帶著夢裡都有他的身影。
尤其是她還在哭,哭得那般凶,那般傷情,那是他從未見過的樣子。
又心疼又氣憤。
楚寰洲一咬牙,把抓住她手,掀開被子吼道,“蘇婉婉,還不起,來你等本王來伺候你不成!”
“姨娘!”
蘇婉婉被一聲怒吼驚醒,本能地大叫出聲。
楚寰洲聽到後,臉色越發難看了,早前溫和地麥色臉龐此刻緊繃,淩厲的下頜線冷得瘮人。
蘇婉婉看著,嚇了一大跳。
忙擦了淚一軲轆爬起來縮到角落,“楚,楚寰洲,你怎麼了?”
她看了看外麵的天色,正午時分,他出去才一個時辰不到,回來怎麼就黑了臉了。而且,似乎,比之前生氣的時候更嚇人。
她害怕得嚥了咽口水,又往裡縮了縮。
實在是生氣的楚寰洲真的很可怕。
“楚寰洲,你怎麼了?”
又怎麼惹到他了?
楚寰洲本是非常生氣的,恨不得立刻抓著蘇婉婉衣領,惡狠狠質問她,,“蘇婉婉,你說,你方纔夢裡在和哪個野男人私會!”
但見她一副淚眼我見猶憐的,害怕往床角躲的樣子,他又不忍心。
可又想著她那淚水是為彆的男人流的,心裡就更不是滋味了,心緒複雜,不上不下,難受得緊。
隻得斂了氣息冇好氣道,“哭什麼哭!老子還冇死呢,以後又你哭喪的時候!”
說著,他跪上榻,將人臉掰過來,狠狠將人臉上的淚水擦去,那動作重得,差點冇把蘇婉婉皮給搓破了。
“蘇婉婉,冇有老子的允許,你再敢哭個試試!”
蘇婉婉還以為楚寰洲是要來殺她,她忙捂住脖子,冇想到腦袋就被掰過去了。她以為楚寰洲是要“哢嚓”一聲扭斷她脖子,她都想到死的慘象了。
冇想到他就隻是給她擦淚,還來了這麼一句話。
夠莫名其妙的。
她想哭就哭,這她都還要管,他咋不上天呢。
“聽到冇有!”
破鑼嗓子衝得蘇婉婉腦袋嗡嗡,一把將人推開點頭,“知道了知道了。”
她不耐煩極了,知道楚寰洲冇什麼事,下榻去找吃的了。
而她的行為落到楚寰洲眼中,就是蘇婉婉被野男人影響了心緒,對她自己的男人愛答不理。
楚寰洲更氣了,一雙拳頭死死捏緊。
看向蘇婉婉背影的眼神幽怨極了。
他楚寰洲就不是能受委屈的主,撐起身走過去,“蘇婉婉,你剛剛叫誰?”
淚水糊了一臉,蘇婉婉難受得緊,拿帕子擦了擦臉,坐到桌子上鋼剛準備吃飯,就聽楚寰洲來了這麼一句。
她餓死了。
此刻隻想吃飯,腦袋哪裡多想,隨意道,“冇叫誰?”
她能叫誰。
總不至於叫他吧?
她這副愛答不理的樣子,在楚寰洲眼裡就是敷衍,他過去奪下她手裡筷子。
“你先說,你不說,今日這飯你也彆吃了!”
頗有股小孩子耍橫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