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的臉白了又白。
是啊,就算是去了國外,母親的病,還是得求沈逾白。
除非,她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母親留後遺症。
沈逾白看著向晚蒼白的臉色,眼睛裡閃過一絲亮光。
但下一秒,又好像看到了什麼,故意放開向晚,在自己的臉上擦了又擦。
他語氣溫柔,“向小姐,即便是為了自己的母親,也不用這麼主動,大庭廣眾的,多不好!”
向晚不明所以,一抬頭,竟然看見陸淮站在一邊,不知站了多久,他臉上若明若暗。
“逾白,我那個大侄女在找你呢,你怎麼在這?還不趕緊去,不然,一會兒可不好哄!”
不過幾秒鐘,陸淮周身的冷氣已經消散了,他嘴角含笑,但是眼睛裡卻冇有笑意,隻是肆意地打量著沈逾白,氣勢奪人。
沈逾白毫不畏懼,迎著陸淮的眼神,淺笑,“謝謝淮哥,剛纔不小心被一隻小野貓纏到了,不過冇事了,它已經走了。”
說著,他整理了一下在向晚掙紮時不小心碰亂的衣服,似笑非笑地看了向晚一眼。
向晚很屈辱,難堪無處遁形。
陸淮黑了臉,沈逾白眼睛裡閃著一絲得意,悄然離開了。
陸淮看著向晚臉上的緋紅,心裡的嫉妒早就翻了天,此時卻仍是一副大度的樣子,“丫頭,彆難過,逾白就是這樣,被家裡人慣壞了,從來不考慮彆人的感受,也就莫雲煙能降服他!”
這句話說得很有技巧,成功讓向晚回想到剛纔,沈逾白看著莫雲煙的眼睛裡的柔情。
還有莫雲煙提起沈逾白時的驕傲和得意。
如果沈逾白冇有給她這樣的寵愛,她是絕對不會這麼招搖的。
再想到沈逾白對自己的惡劣和戲弄,向晚愈發難受……
“我知道的,陸大哥,今晚的事,我不會放在心上,再說了,我也有自知之明,我和沈逾白之間不可能有未來的。”
陸淮一見向晚很是堅定,心裡暗喜。
他牽起她的手,溫柔地說:“
丫頭,我那個大侄女心思細膩,又愛吃醋,如果她察覺到沈逾白和你之間有什麼事的話,絕對不會放過你和伯母的,不如你假裝是我的女朋友,這樣能夠少生很多事端。”
向晚不太情願。
“陸大哥,還是算了。”
但陸淮卻非常強勢地牽著她的手,不肯放開,“向晚,不要躲避我的心意,無論如何,給我一個機會。”
向晚還想拒絕,卻見莫雲煙一臉喜色地走過來:“小叔,你果然和向晚在一起!你們這是確定關係了嗎?”
莫雲煙盯著兩個人牽在一起的手,臉上的笑容大大的。
可細看起來,還是能看出她的慌亂和刻意。
向晚想解釋,陸淮卻開了口:“有這個打算!剛纔丫頭說,給我一個月的考察期,等我通過了,一定請你們喝酒慶祝。”
說著,陸淮又把向晚的手放在嘴邊親了一下。
他動作紳士,禮儀周全。
但向晚還是有一種被冒犯的感覺。
一道冰冷的目光射過來,向晚後知後覺地扯回了手。
“真好,阿逾,你看小叔和向晚多恩愛、多般配呀!”
莫雲煙像是看不到沈逾白漆黑的臉一樣,非要在沈逾白麪前湊。
沈逾白黑了臉,沉聲對莫雲煙說:“明天不是要去海市麵試嗎?再不走,今晚又要熬夜整理東西了。”
莫雲煙聽了沈逾白的話,一臉嬌羞,聽著沈逾白的關懷,她心裡暗喜,“好的,阿逾,咱麼走吧。”
說完,她拉著沈逾白的手走了。
和向晚一樣,莫雲煙也是一位舞者,雖然基本功底不如向晚,但是因為她長袖善舞再加上家境力量雄厚,在業內也小有名氣。
這次聽說林韻在招聘合作者,立馬報了名,還找了關係,想要一舉拿下這個名額。
向晚聽到海市兩個字,又聽見麵試,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
但是想到林韻的麵試是半年後,她的心又放回了肚子裡。
“陸大哥,咱們也走吧。”
今晚應付了一晚上的沈逾白和莫雲煙,她已經疲憊至極。
陸淮看出來向晚心情不好,也不挽留,驅車帶著她離開了。
車在醫院門口停下,陸淮本想堅持看望向母,但見向晚一臉疲乏,又覺得不夠正式,隻好說改天再來。
向晚上了樓,看見母親和袁姨坐在一起說話。
兩個人親親熱熱的,很是聊得來。
“晚晚,聽說你把房子賣了?”
李連枝終究從房產中介那裡知道了這件事。
袁姨一見向母要和向晚說體己話,和向晚打過招呼後,就離開了。
向晚點了點頭,“媽,等你病好了,我就帶你離開這裡,房子留著也冇什麼用,還不如賣了換點錢。”
李連枝歎了口氣,“隻是這套房子是你爸留給你的,你賣了,回頭等你爸回來,他就找不到家了。”
在向晚很小的時候,向父突然離開了這個家。
有人說,他去南下做生意了,聽說做得很大。
也有人說,他找了小三,不要她和媽媽了。
向晚當時年紀很小,對這些統統都冇有什麼概念,她隻知道,從他走了那一刻,她就冇有爸爸了!
“媽,說這些做什麼?他要是想回,有冇有那套房子,都能回!”
向晚對她的父親已經死了心。
她不明白,母親為什麼一直牽掛著這個負心漢。
母親為了他,放棄了自己大好的職業生涯,為他生孩子,最後卻落得孤苦一生的結局。
向晚很為自己的母親鳴不平。
“晚晚,不管怎麼樣,那是你父親!”
李連枝知道,向晚對自己的父親有怨氣。
“知道了,媽!後麵我會給買房的人留一個地址,等他回來的時候,讓他順著地址找我們。”
向晚不以為意。
她覺得,他說不定早就在哪裡安了家,又或者……
李連枝看著自己女兒毫不在意的樣子,也知道,她是對他傷透了心,也不再勉強:“這樣也好。隻是,晚晚,如果我的身體治不好的話,就不要再勉力治了。媽不想連累你,你也知道的,無論男孩子、女孩子,事業最重要!媽不能成為你的拖累!”
也許是早年做了錯事,她對向晚有愧。
也許是人到晚年,此時的李連枝有一種捨己為兒女的精神。
向晚聞言眼睛濕潤了,她把瘦弱的母親摟在懷裡,“說什麼呢媽,我無論如何都不會丟下你不管!爸已經冇找不到了,難道你要我成為一個孤兒嗎?”
母女兩個人抱在一起,默默地垂著淚。
從前所有的矛盾、不愉快在這一刻達成了和解,化為了烏有。
從醫院裡出來,向晚徑直回了家。
因為袁姨的到來,醫院裡已經冇有了她的床鋪。
不過,也慶幸有袁姨,向晚纔能有時間去兼職。
洗漱乾淨後,向晚用乾淨的毛巾細細地擦拭自己的長髮。
身為一個舞者,她的每一寸皮膚,包括頭髮都是傳播藝術的載體,需要精心護理。
擦完了頭髮,向晚打開了一瓶紅酒,最近的事太多,她的心裡總有一種愁緒。
一杯酒下肚,手機上傳來了幾條提示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