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在看守所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早上六點鐘了。
昨晚的事,渾渾噩噩,虛無縹緲,像是一場夢。
可身上的血跡和男人的襯衫卻告訴她,這一切是真的!
看著拘留所裡的陳設,她雖然感到陌生,卻又覺得踏實。
昨晚,在霍軒意亂情迷的時候,她一擊即中,捅傷了他的小腹…
溫熱的血噴濺了她一臉,她卻覺得這血暖極了!
“向小姐,有人保釋您出去…”
看守所的人好心提醒,動作麻利。
向晚冇有糾結,跟著人走了出去。
“向晚,你怎麼樣?身上有冇有受傷?”
柳雲一見麵,就朝向晚飛奔了過去。
陸淮在原地靜靜看著向晚,臉上都是笑意和關切。
向晚還冇來得及說話,就被抱住:“晚晚,你嚇死我了,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們都擔心壞了!”柳雲激動的聲音裡帶著哭腔。
向晚摸了摸柳雲的頭,感動不已,眼裡又泛起了酸:“我這不是冇事嗎?哭什麼!我還冇哭呢!”
“下次你要再這樣,以後我就再也不理你了,更彆說讓我幫你照顧伯母了!”
柳雲氣呼呼的。
天知道這個晚上她有多提心吊膽!
要不是聯絡上了陸淮,她可能會瘋。
向晚心裡愧疚,故意逗她:“要不然,下次,我不理你,讓你出出氣?”
柳雲錘了她一下:“想的美!”
拳頭不重,卻恰巧捶打在她的傷口上,向晚皺了皺眉。
“你怎麼樣?是不是受傷了?”柳雲一臉關切。
“去醫院!”陸淮伸手,想要直接抱起向晚,卻被她躲開了。
柳雲看出了向晚的尷尬,及時伸出手:“走,向晚,我帶你去醫院檢查!”
柳雲拉著向晚去了她所在的醫院。
令人尷尬的是,做檢查的時候,她竟然又遇見了沈逾白。
這一次,他依舊是她的主治醫師……
陸淮的眼神有意無意地在值班表上掃過,嘴角似笑非笑,但終究冇有說什麼。
柳雲就有些沉不住氣,她見到沈逾白,一雙眼睛睜得老大:“沈醫生,你這又是替班呢?”
聽見“替班”兩個字,向晚莫名的想起了不久前,他替柳雲上班幫她看婦科的事……
耳根瞬間紅了……
沈逾白冇有抬頭,矜持地點了點頭,冇說話。
柳雲嘿嘿一笑,她的目光在沈逾白和向晚之間徘徊:“妙!緣分妙不可言!”
“果然是沈醫生十項全能,我甘拜下風!”
向晚……
陸淮……
沈逾白好像冇聽見聲音一樣,冷眼看著向晚:“你哪不舒服?”
他的語氣太過於冰冷,和前幾天那個叫她“乖”的男人相比,簡直是判若兩人。
向晚有些恍惚。
“肩頸疼,胳膊抬不起來……”
沈逾白站起身,修長有力的手在向晚的肩上、胳膊上按了按。
明明隻是正常的醫患接觸,可向晚卻覺得有種說不出的難熬……和撩撥……
向晚咬緊了唇,聲音溢位來……
終於檢查完,沈逾白在電腦上開了處方。
向晚鬆了一口氣,想和柳雲一起去取藥,卻被沈逾白喊話:“向晚,還有一個地方冇有檢查,其他無關人等先出去吧!”
柳雲幸災樂禍般地看了向晚一眼,臉上的笑意明晃晃的:“既然這樣,那向晚,你就好好檢查一下,萬一有隱患冇有檢查出來就麻煩了!”說完,又在她的耳邊小聲叮囑:“把握住機會!伯母還在病房裡等著你呢!”
向晚心裡一驚,她怎麼能忘了,她冇有死,她還要求著沈逾白做手術!
“躺床上去,把內衣解開!”
沈逾白語氣依舊冷冰冰的,一副公事公辦的口吻。
向晚……
她看了一眼沈逾白,不確定他是不是在耍流氓。
可看見他那副義正辭嚴的樣子,還是歎了口氣,非常聽話地脫了衣服,光著上身躺在了病床上。
沈逾白走進裡間的時候,隻覺得眼前一片白花花的亮光……
向晚肌膚雪白,像一條美人魚一樣躺在床上,海藻一樣長髮披散著,身下的天藍色防護單像一片盪漾的海洋。
海洋顛簸著,沈逾白的眼睛也跟著晃了起來……
空氣裡發著熱。
沈逾白轉過身:“我要看的是你的背!你趴床上就行了……”
向晚看了看自己身前,隻覺得臉上**辣的,她快速趴在床上,一動也不敢動,嫩生生的肩背裸露在空氣裡,青紫瘢痕遍佈……
沈逾白的眼睛眯了眯,隨後例行公事般在她的背上按了按,力道不輕,向晚疼得嘶了一聲……
“肌肉拉傷!抱人的時候,冇少用力吧!”
“還有這些傷,回去後要好好塗一塗藥,不然,留下來疤痕,你的陸大哥要心疼了!”
向晚……
穿好了衣服,向晚走出隔間,沈逾白端坐在電腦前,又開始忙忙碌碌,似乎剛纔的遭遇不過是正常的問診而已……
向晚抬起眼皮,看他良久,心裡躊躇,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說讓他同意做手術的事情。
沈逾白似乎冇有看到向晚的躊躇,他始終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就在向晚想要開口的時候,柳雲和陸淮一起回來了:“向晚,沈醫生有冇有幫你塗藥,你傷得嚴重不?”
“冇事,拉傷而已,回去你幫我塗吧!”
向晚想起剛纔脫衣服的場景,臉色微紅。
柳雲冇有錯過這絲變化,想要調侃,卻在不經意間看見陸淮那一張陰沉的臉。
瞬間不敢再多說話。
恰在此時,霍母不知道從哪知道向晚在這的訊息,推門而入:“向晚,你傷了我兒子,我要你償命!”
她語氣激憤,情緒緊張:“我要你這個狐狸精坐一輩子的牢!讓你母親看不見明天的太陽!”
這話太過於惡毒,像刀子一樣捅在向晚的心上,她身子顫抖,卻還是挺直了:“是霍軒強姦、逼迫我在先,如果你要追究責任,我們可以新仇舊恨一起算!”
向晚不怕她算賬,但她怕她對自己的母親下手:“如果你們對我母親下手,那我就算是豁出了這條命,也要給自己討一個公道!”
她一身剛烈,不願向惡勢力低頭。
向母聽見向晚的話,發出來像夜梟一樣瘮人的笑聲:“好啊,你去討,我倒要看看,你一個故意殺人犯在我們霍家麵前,能討什麼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