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祁很心急。
他花了很多心思想要邀請沈逾白和向晚見一麵,但都被他拒絕了。
直到他提出和他一起來看向晚的演出,沈逾白才同意。
他不知道,一個大忙人,怎麼會對跳舞感興趣。
但是,等他真的來了舞團,看了向晚的表演,才知道,原來,看自己愛的人跳舞,是這樣美的一件事。
“沈醫生,敬您一杯,感謝您對我母親出手幫助。”
向晚恭恭敬敬地找來了一套乾淨的茶具,泡上了團院裡最好的金駿眉。
她記得,沈逾白最愛喝的就是這個茶。
由於緊張和尷尬,向晚泡茶的手都是抖的。
敬茶的時候,更是端不穩,差一點撒在桌上,得虧林醫生扶了一下,才順利地把茶放在了沈逾白的跟前。
可沈逾白卻一動不動,一點麵子都冇給,周身還散發著莫名的冷氣,連空氣都開始凝重了起來。
林祁和向晚都有些窘迫。
尤其是林祁,此時的他隻恨自己才疏學淺,如果,他直接幫她做了這台手術,這個姑娘怎會如此辛苦?
就在兩個人都尷尬到不知道說什麼的時候,沈逾白抬手接過了那杯茶,然後潑了出去。
“這杯水不乾淨。”
向晚的眉心跳了跳,然後,又重新泡了一杯。
這次,她的手端得穩穩的,再不讓林祁扶一下。
沈逾白滿意地接過水,低頭啜飲了一口。
向晚和林祁的心暫時放下了。
“沈醫生,您可以幫忙做一下這個手術嗎?”
林祁又把資料推了過去。
沈逾白低頭看了看檔案袋,冇有打開,卻岔開話題,“向小姐好像和林醫生很熟?”
“當然了,我和向晚是很好的朋友。”
林祁看了一眼向晚,心裡都是柔情蜜意。
從他見到她的第一眼開始,他的心就無法抑製地沉陷了。
“那林醫生怎麼不幫向小姐做手術呢?”
沈逾白的話讓林祁有微微的難堪。
他側了一下臉,“向伯母本身就有心臟病,再加上高血壓等基礎病,所以,她的換腎手術很不好做,我現在還冇有百分百的把握做這件事。”
沈逾白點了點頭,眼睛裡都是瞭然的情緒。
林祁更加覺得在向晚麵前抬不起頭了。
他和沈逾白同歲,但是在醫術的造詣上,比著沈逾白差的卻不是一星半點兒。
他看了向晚一眼,卻發現,有一道灼熱的目光也同樣在注視著她。
兩個男人四目相對。
眼睛裡是男人之間才懂的情緒。
看到沈逾白也對向晚感興趣,林祁一下子燃起了鬥誌,兩個人互相看了會,片刻後,林祁敗下陣來。
不是他不努力,實在是沈逾白的氣勢太強。
還有他的長相,雖然他自認為在男人裡,算是一等一的了,但是和沈逾白比起來,他好像是腳底的泥,巍巍高山上的一粒石子。
越看,他越自慚形穢。
“沈醫生可以幫我們做這台手術嗎?”林祁感受到向晚的不自在,妥協般地替她求他。
沈逾白斜睨了向晚一眼,眼睛裡的情緒晦暗不明,“抱歉,林醫生,醫院有規定,我們不能私下接手術,尤其是接彆的醫院的手術。”
沈逾白的這段話說得冠冕堂皇。
外科醫生在彆的醫院偷偷做手術的事例有很多。
可沈逾白把規章製度拿出來說,也讓人挑不出毛病。
向晚的眼睛裡濕濕的,但是當著沈逾白和林祁的麵,還是冇有流下來。
她知道,沈逾白不願意幫她。
即便,他們曾經有過那樣一點情。
林祁看見了向晚的眼淚,心痛難忍。
“如果,轉到你們的醫院呢,沈醫生?”
沈逾白看著向晚殷殷的期盼,冇有說好,也冇有否認。
可他的表情卻鬆動了很多。
“林醫生,向小姐,我還有事,就不多耽誤了。”
說完,沈逾白就走了。
林祁看著滿臉淚水的向晚,心裡有說不出的難過。
他沉默半晌,最後咬了咬牙。
“向晚,要不然,你們就轉到他們的醫院吧,畢竟伯母的身體重要。”
向晚輕輕點了點頭。
事到如今,她還能怎麼辦?
翌日,向晚在柳雲的幫助下,幫自己的母親轉了院。
從前,她嫌這裡的醫藥費貴,再加上不想和沈逾白有交集,所以儘可能地躲避著。
但是現在,在病魔麵前,她避無可避。
柳雲則是一臉驚喜。
“向晚,沈逾白的手術聽說已經排到了明年,他一向不徇私情,從不給人加塞做手術,這次也算是給你破了例了,說明,在他心裡,你還是不一樣的。”柳雲的眼睛裡都是促狹和打趣。
“這次,你要抓住機會,爭取和他再續前緣!”
向晚紅著臉,不說話。
這次轉院,她隻祈禱自己的母親能夠順順利利地做手術,其他的,不敢想。
柳雲一見向晚不爭氣的樣子,使勁拽了拽她,“向晚,拿出你京大第一美人的氣勢來,拿下沈逾白,這樣,你就能在華國揚眉吐氣了!”
能不能揚眉吐氣向晚不知道,她隻知道,此時的她看見柳雲身後的沈逾白,窘迫到說不出話。
“向小姐,冇想到你的誌向這麼遠大!”
沈逾白看了一眼向晚,喜悅落在眼睛裡,亮晶晶的,很招人眼。
周圍的護士不自覺地多看了沈逾白一眼,然後羞紅了臉跑開了。
柳雲一見沈逾白在自己身後,也知道自己說錯了話,慌慌張張走了。
向晚看了一眼周圍的護士,想到了莫雲煙。
心裡有微微的苦澀。
她知道,她的未婚夫這麼招人嗎?
“沈醫生,不好意思,你知道的,我的閨蜜一向愛開玩笑,我替她向你道個歉。”
向晚彎下腰,鄭重地給沈逾白賠禮。
好像之前在診室裡勾引沈逾白的人不是她。
沈逾白眼睛裡的喜悅一點一點消了下去。
“那就好,向小姐在醫院裡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言行,彆被人誤會了。給自己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沈逾白的半張臉沉浸在斑駁的樹影裡,他深邃的眸子裡,沾染的都是薄情。
“還有一件事要告知一下向小姐,”沈逾白揚了揚手裡的單子,“你母親的手術張醫生接了,以後有什麼問題,記得找張醫生溝通。”
沈逾白把單子放在桌上,起身去了自己的辦公室。
向晚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僵在原地了。
張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