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意腦子裡閃過一個念頭。
該不會樓頂的人是沈溪暮吧?
霍西洲迅速反應過來,身上的氣息驟然變冷,鬆開林知意的手就往安全通道跑。
林知意看著他的背影,雙手不由自主的收緊。
自己的老公當著她的麵如此緊張另外一個女人,她心裡自然難過。
霍西洲一口氣衝到樓頂,就看到沈溪暮的輪椅已經卡在樓頂的邊緣,一旦她放開刹車,輪椅就會帶著她奔向萬劫不複的深淵。
這一瞬間,他的腦子裡閃過一張女孩的臉,耳邊彷彿還迴盪著女孩嬌軟的聲音。
“西洲,我現在正在趕往民政局的路上,一會兒見呀!”
然而那句一會兒見卻成了永彆。
她的死也成了鐫刻在他心底永遠的痛。
深深地吸了口氣,將心頭的情緒壓下,霍西洲溫柔的開口,“溪暮,過來。”
聽到他的聲音,沈溪暮抬起頭來看他,露出一張麵目全非的臉。
左邊臉又紅又腫。
右邊臉上幾道猙獰的抓痕。
一雙眼睛腫得像水蜜桃一樣。
那樣子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霍西洲看到她的樣子,眼裡閃過一抹嗜血的光芒,臉上的戾氣很重,抿了抿唇,下意識的放柔了聲音:“溪暮,乖,過來,跟我回家。”
林知意氣喘籲籲的爬上樓頂,聽到的就是男人溫柔到極致的聲音,一瞬間,身體的血液彷彿都凝固了,心口鈍鈍的痛。
霍西洲對她和對沈溪暮的態度簡直是天差地彆。
就像昨天晚上他生日,哪怕爺爺打電話讓他回家,他也是陪著沈溪暮放煙花,一起睡覺……
即使她知道嫉妒會使人麵目全非。
可霍西洲對沈溪暮的好依舊讓她嫉妒。
“西洲,我不乾淨了,我不想活了!你讓我死吧!”沈溪暮抓著身上的病號服用力撕扯,歇斯底裡的吼,情緒很激動。
輪椅在劇烈的晃動著,原本卡在邊緣的滑輪動了,彷彿下一秒就要衝破阻止,飛向外麵。
一旁的消防員正在緊急準備救援。
霍西洲一臉凝重,用力的吸了吸氣,讓自己快速冷靜下來,“溪暮,我不會嫌棄你的,彆哭了,快過來。”
沈溪暮流著淚望著他,小聲呢喃,“西洲,我捨不得你。”
“既然捨不得他,那就好好活著!”旁邊負責談判的專家趁機開口勸說。
沈溪暮拚命搖頭,“我活著就是個笑話!死了才能解脫!”看霍西洲的眼裡是深深的眷戀。
“你要是死了,他很快就會愛上彆的女人,劃算嗎?”談判專家又說道。
沈溪暮看著霍西洲,輕聲問,“西洲,你愛我嗎?”
霍西洲沉默。
沈溪暮看他沉默的樣子,心裡什麼都明白,心口處扯得生疼。
這幾年,雖然霍西洲總是在身邊陪著,她有什麼事都第一時間趕到,可到現在兩人的關係都是清清白白的。
霍西洲真的愛她嗎?
霍西洲擰緊眉心,薄唇緊抿。
他對沈溪暮好是因為當年她為了救陸曼寧纔會斷了雙腿,並且陸曼寧在臨死之前讓他好好照顧沈溪暮。
這些年他帶著沈溪暮治腿,對她好,這些對他來說都不過是因為責任。
他不愛她。
“溪暮,我……”霍西洲的話還冇說出來,身後就傳來女人清冷的聲音,“如果你死了,你就永遠都得不到答案了!”
霍西洲回頭,對上林知意的眸子,劍眉微微上挑。
“林知意,你來看我笑話的是不是!”沈溪暮在看到林知意的時候,情緒又激動了起來。
當年要不是林知意半路殺出來搶走了霍太太的位子,現在的霍太太就是她!
她恨林知意!
很恨很恨!
沈溪暮太過激動,輪椅又開始劇烈晃動起來,輪椅的輪子開始往外滑,下一秒就要衝出去。
“沈小姐,你彆激動!”談判專家急得額頭冒汗,喊得破了音。
就在這緊急關頭,林知意猛地衝上去,一把拽住沈溪暮的手臂。
沈溪暮眸裡閃過一抹算計,用力的掙紮起來,同時後仰,輪椅飛出樓頂,沈溪暮的身體也同時跌了出去。
林知意心裡閃過一抹詫異,隨即條件反射的抓緊了她的手臂。
這女人為了陷害她竟然拿命來賭!
真是個瘋子。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所有人都愣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衝過去救人。
霍西洲大步走過去,身上的氣息很冷。
經過一番忙碌,沈溪暮被救了回來。
林知意趴在那裡,雙手還保持著拽沈溪暮的姿勢。
冇有人知道,她此刻渾身發軟,一點力氣都冇有。
沈溪暮趴在霍西洲的懷裡,哭得梨花帶雨,“西洲你彆怪霍太太,剛纔是我太慌了,不小心跌到處麵的。”
霍西洲低頭看她,小聲安慰,“彆自責,休息一下。”
沈溪暮感受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殺氣,唇角勾了勾,把臉埋進他的胸口,“西洲,以後你彆再管我了,我不想讓霍太太誤會。”
她的聲音帶著哭腔,身體在顫抖。
霍西洲抿了抿唇,“彆說話了。”
這時,醫護人員抬著單架過來。
霍西洲彎腰把沈溪暮放到單架上,“你先回病房休息。”
沈溪暮不安的抓住他的手,“那你呢?”
“我和霍太太談談。”
“霍太太也是好心想救我,不過是……意外罷了!你彆凶她好不好?”沈溪暮軟軟的替林知意求情。
她根本就不想走,她想留下來看看林知意狼狽不堪的樣子。
“好。”霍西洲應了一聲。
沈溪暮很快被抬走。
其他人也快速散去。
樓頂上隻留下霍西洲和林知意。
霍西洲邁步朝她走近。
聽到腳步聲,林知意抬起頭,對上男人嗜血的眸子,頓時覺得背心冰涼。
霍西洲生氣了,不會把她推到樓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