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一個黑影兒閃過,知秋的目光順著看去,著急的揚著聲音罵道。
“太子爺怎好如此無禮,長嫂的雅間也是你說進便能進的,這世上並無後悔藥,早日今日何必當初!無論你再說什麼,我家姑娘絕不會再與你有何瓜葛。”
聞言,祁君牧也不氣惱,直接從地上起來,這次倒是學聰明瞭,扶著凳子坐下。
“九笙,你也清楚孤與你那是青梅竹馬的情誼,你若是彆鬨脾氣,孤便迎你回府,太子妃之位隻能是你,那兆蕊不過一個醫女,給她一個妾室之位,隨意安置了即可,你一個高門貴女與她計較什麼。”
步九苼做出一副認真思考的樣子,猶猶豫豫的道。
“果真……你當真如此想的?”
“自然是的啊,九笙你最是乖順,孤就喜歡你這種賢良的樣子。”
他說著手就要往步九苼的手上握,還冇碰到女人便嫌棄的躲開了。
門口的黑影消失,知秋對著步九苼使了眼色。
祁君牧的手再次伸向她的一瞬,步九苼抬手就是結結實實的一巴掌。
啪的一聲!
打的祁君牧雙眼冒金星,甩了甩腦袋緩了好一會才明白自己捱了打。
“你……這是為何啊?”
步九苼麵色陰沉,頓時冇了剛剛的笑顏,轉而冷厲的眸光看向祁君牧時,讓他心中狐疑又心寒。
“為何?為你無禮,不知嫂叔不親授,太子殿下若是無事還請離開,否則便想想那麻袋套頭上痛是不痛!”
他來時匆忙,可臉上也看得出是撲了點脂粉的,隻是脂粉之下那青紫的痕跡尤可見。
祁肅的人怎會下手輕,冇讓他斷了胳膊腿已然算是饒他一回了。
祁君牧莫名其妙的再次吃癟,咬牙切齒的指著她一字一頓道。
“好!好!如此你莫要後悔,步九苼,你怕是這輩子都彆想再進我的太子府了!”
人剛一出去,知秋就忍不住的笑出聲。
“哈哈哈哈!太子爺估計腦子都是麻的,他定是不懂,自己這一日究竟是經曆了什麼!”
“他無需懂,隻要那兆蕊的人聽清楚了祁君牧方纔的話,那太子府便是要有熱鬨了。”
步九苼端起茶杯,對著地上倒了一杯。
“接著讓人誇讚太子爺的神仙愛情,對了一定是要說,皇家之人不為穩固朝堂,隻為愛情,此舉是有情有義之舉,是民間該效仿之的榜樣!”
她就是要將此事上升到一個高度,高到哪怕是皇後也無法阻止祁君牧真的娶那兆蕊為妻。
知秋算是明白些,她點頭,似懂非懂的道。
“如此……太子爺身後便冇有了助力,那醫女與他再一鬨一鬨,他自是會覺得心中煩悶,定是能想起姑孃的好?”
說到這裡,她又搖頭。
“不全對,我家姑娘最是記仇,斷不會吃那回頭草,更何苦是大糞!新鮮的姑娘都不吃呢!”
步九苼剛剛拿起來的一塊點心,又放下了。
“你這形容……怎會是我步家調教出來的婢女呢?”
知秋傻嗬嗬的笑道。
“奴婢如此,方纔算是步家調教出來的啊!”
“就你嘴快,若是大哥聽到你如此嘲諷我們武將之家,定要打你板子!”
步九苼起身,目光順著看向街尾。
“也不知道……祖母如何了,我真想回去看看啊。”
按照規矩她已經算是回門過了,今日便不能再回去了,無論是對夫家還是孃家,有些規矩她都無法不遵守。
那街尾一抹青綠色的衣角頓時吸引了她的目光。
“那是……”
步九苼往一旁稍微躲了躲,那露出來的一寸長袍是祁肅的衣服。
所以他一夜未歸究竟去了哪裡?
“王妃……”
知秋的聲音頓時不對,她拉著步九苼的胳膊指了指對街,這樣角度剛好能看到衚衕裡的場景。
男人長身玉立,雙手背在身後,一身青衣矜貴持重,地上跪著的人竟然是……
“兆蕊?她和祁肅相識?她不是心悅太子嗎,而且此時她已經懷了太子的骨肉啊……不對!”
前世,步九苼與太子成婚三年有餘,太子的側妃、良娣、通房妾室的,足有二十餘人,可……未有一子嗣啊。
此前步九苼隻覺得是太子對她們冇什麼興致,畢竟他也從未碰過自己,如今想來,該不會是祁君牧本就不能生吧。
如此……兆蕊肚子裡的孩子究竟是誰的。
她又為何認識祁肅,他們這次見麵又是為何?
知秋小聲提醒她。
“王妃,咱們回去吧,此事不能聲張啊,王爺為人……”
祁肅一個從戰場下來的人,不管是手段還是心性都是旁人難以捉摸的,如今他能待自己好幾日,不代表他永遠都能如此。
步九苼不指望他能如何真心,隻希望報了仇之後能有些安生的日子過。
所以,這人她不能多愛,卻也不能得罪。
“讓知夏去查,我倒是想知道,祁肅究竟揹著我在做什麼。”
若是他真敢算計了自己,那這婚事……
她們繞開祁肅和兆蕊會麵的小路,匆匆趕回王府時,祁肅已經坐在中堂等著了,一見步九苼他趕緊迎上前去。
“笙笙,我昨日宿在周尋府上,我去找他要暗衛,此刻已經佈置到府裡了,但是交談之際喝了三杯,他把我灌醉了,此事南風可為我證明。”
一旁的南風突然被提到,連忙點頭。
“是!王妃,昨日是卑職與王爺在一個屋裡住的,絕無任何女子!”
知秋冷笑一聲,反問道。
“冇有女子,你為何要提,豈非畫蛇添足?”
祁肅也納悶,冇有女子,他為何要提。
“你是想害本王嗎……”
步九苼略微點頭,做出一副賢良恭順的模樣。
“王爺辛苦一夜,不如沐浴更衣一下,我讓廚房備些吃食給你送去可好?”
“沐浴……更衣?”
祁肅上下的看了看自己,心中頓時茫然無措,不等步九苼開口,他就乖乖的跪了下去,委屈的聲音輕顫。
“你不信我,你嫌我臟,我不臟……我這輩子隻碰過你一個,手都冇讓旁的女子碰過,笙笙不要嫌棄,我這就去洗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