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放學,謝暮寒回家拿換洗的校服,準備晚上去醫院給許婆婆守夜。
他唯一的家當就是那個行李箱,放在他親生媽媽方秀琴家的陽台。
他剛到家門口,突然被人扔了一臉衣物!
“喂?金成啊,你彆掛,我正在扔。”方秀琴一手拿著手機,一手亂扔著東西,語氣討好地道,“他就幾件破衣服,還有那些課本習題冊,我全都給他扔光。”
謝暮寒就站在屋門外。
方秀琴冷不防對上他漆黑冰冷的眼瞳,嚇了一跳,罵道,“你乾什麼?”
謝暮寒麵無表情:“這句話,或許應該我問你。”
方秀琴心虛了一下,但想到謝金成願意給她十萬塊,頓時又理直氣壯起來:“我這屋子又破又小,養不起你這種白眼狼。我聽說,你有錢給一個非親非故的老太婆治病,冇錯吧?你給過我這個親媽一分錢嗎?”
還是她養了十幾年的謝金成有良心。
親兒子有什麼用?
這年頭,隻有鈔票才最親。
謝暮寒冷冷地看了她幾秒鐘,一字一頓地道:“你決定不認我這個兒子,是嗎?”
“等你拿錢回來,我就認你!”方秀琴把手上的那些練習冊一甩,隨手扔在地上,嘭一聲關上屋門。
謝暮寒望著緊閉的家門,唇角慢慢勾起冰冷的弧度。
是她先不認他這個兒子的。
那麼,從今往後,他謝暮寒就做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
屋內,方秀琴講電話的聲音還隱約傳出來:“金成啊,你要常回來看看媽媽。媽媽太想你了,你在那邊還好嗎?腿還會疼嗎?可憐的孩子……”
謝暮寒彎身,一件件撿起衣物和書本。
他把所有東西全部抱在懷中,轉身,離開。
……
老城區這一帶的路燈昏暗,有些燈泡壞掉不亮。
謝暮寒走進幽暗的巷子,腳步倏地一頓。
巷子口,一群彪形大漢圍堵著。
那些人一看到他出現,舉起手裡的木棍,二話不說的朝他衝過來!
“揍他!”帶頭的那人大喊一聲,“打斷他的腿!”
謝暮寒眸光一寒,拋開抱著的物品,迎麵衝上去,速度迅猛,一腳飛踹在最近的那個人的胸口上!
他俯身撿起那人掉落的木棍,在手中一旋,猶如使劍一般,一棍劈在旁邊一人的肩上,那人哀嚎一聲,萎靡倒地。
謝暮寒身手好,下手極狠,一身冷煞,挾著遇神殺神遇佛殺佛的戾氣。
他拚著自己捱上幾棍,也一定要把對方被打趴下。
“臭小子!你不要命了是不是?那老子就成全你!”帶頭的那人摸出一把瑞士軍刀,鏗地亮出刀刃,向謝暮寒刺去。
謝暮寒眼底凝結著陰冷的寒霜,唇角一勾,突然起步疾跑,而後一腳踏在巷子牆壁上,飛身而起,狠狠一棍朝帶頭那人掄去!
“啊——”
那人發出痛苦的慘叫,抱頭在地上打滾。
破舊的巷子裡,橫七豎八躺倒著一群人,還有幾個冇受傷的手拿棍子盯著謝暮寒,卻硬是不敢上前來。
謝暮寒從他們身邊穿過,竟然冇有一個人敢再動手。
遠處,停著一輛豪車。
車上,謝金成拿著望遠鏡看巷子裡的情況,狹長的眼睛裡泛起陰毒的寒光,冷笑道:“再能打又怎麼樣?偷了我的人生,你必須給我吐出來。”
……
謝暮寒跑出一段路,突然被一輛車截住。
車內,走下來一個少女。
她臉上似乎有幾分焦急,但看到他之後就變成了嘲諷。
“謝暮寒,你怎麼這麼狼狽?好像落水狗啊。”曲輕梔暗自打量他,見他冇有受太嚴重的傷,心裡偷偷鬆了口氣。
謝暮寒冷漠地看她一眼,冇有回答。
曲輕梔徑自刻薄地說道,“快高考了,我還有好多題不會做。我看你也不像是有家的人,不如教我做題,賺點生活費,就不用整天像一隻流浪狗似的到處流竄。”
謝暮寒身上還挾著剛打過架的戾氣,一雙黑眸冷冷望過來,如有實質般,令人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曲輕梔不由地暗暗反省,她的話是不是說得太過火了?
然而出乎意料的,謝暮寒忽然低笑一聲,眼底毫無溫度,卻道:“你說得冇錯。”
他確實冇有家。
確實像一隻到處流竄的流浪狗。
“既然你同意我的話,那你就跟我走吧。”曲輕梔揪住他的衣袖,不由分說的把他往車裡拉。
她實在是不放心……
按照書裡的描寫,謝金成是一個變態的瘋批。
他不僅想打斷謝暮寒的腿,還想毀了謝暮寒的人生。
“曲輕梔。”謝暮寒上了車,語氣微變,斂起寒戾的鋒芒,低聲道,“你爸爸答應過,會安排許婆婆做二次手術,這件事還算數吧?”
“當然,我們家有的是錢,難道請不起好的醫生?”曲輕梔繼續保持蠻橫的人設,“你是看不起我,還是看不起我爸?”
“如果有人存心刁難阻攔,你爸爸會怕了他們,選擇退縮嗎?”謝暮寒問道。
曲輕梔不禁看了他一眼。
未來的反派大佬,現在還很青澀,他的激將法也太明顯了。
不過,她隻裝作不知道,冷哼道:“你什麼意思?我們曲家會害怕被彆人刁難?誰敢欺負到我們曲家頭上,我爸一定跟他們冇完!”
謝暮寒嗯了一聲,心底緊繃的一根弦略微鬆動了些。
他不怕自己被打,就怕謝金成去為難許婆婆。
相比之下,他寧可承受曲輕梔的羞辱和頤指氣使,隻要許婆婆能成功做完手術。
“謝暮寒,你最近彆到處亂跑,我要你每天教我做題。”曲輕梔語氣霸道地道,“我派兩個保鏢監視你,隻允許你夜裡在醫院照顧許婆婆,其他時間我一叫你就得到我家來。”
不派保鏢保護他不行。
謝金成會綁架他,把他賣到富人遊輪上當男z奴。
在書中的劇情裡,謝暮寒被囚禁了一個多月,遭受了種種不可描述的折磨。
他逃出來以後,性情大變,自此開始黑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