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底一片淡青色,黑眼圈明顯,消瘦得厲害。
他再這麼硬撐下去……隻怕會生生熬死自己。
“謝暮寒,我下個樓,一會兒就回來。”曲輕梔說了一句,就往外走。
她是坐自家轎車來的,後備箱有她的東西。
她穿到這個世界之前,正讀大學,在全球最頂尖的調香學院。
她熱愛各種精油和天然香料。
當她成為這裡的“曲輕梔”之後,就讓管家幫她收集了很多原材料。
她搬了一堆瓶瓶罐罐上來,叮叮噹噹的開始搗鼓。
謝暮寒隻瞥了一眼,見她站得遠,便又合上眼睛。
房間裡,幽幽的香氣漸漸瀰漫開來。
曲輕梔特意挑選了紓緩安眠的橙花和薰衣草精油,再加入比例精確的天然香料,配製出獨特的催眠香薰。
她扭頭,偷偷瞧向沙發上的謝暮寒。
他緊繃的脖頸似乎鬆弛了些,握成拳頭的雙手雖然冇有鬆開,但不再攥緊,變成了指節蜷縮狀。
他,快睡著了。
……
謝暮寒墮入夢境。
他發覺自己走進一座幽香的森林。
這座森林有著特殊的香氣,他聞著恍惚覺得有點熟悉,好像在誰身上聞到過。
他感覺身心舒緩,一點點放鬆下來。
陡然間,眼前的繁茂森林一變,變成了一個巨大的鐵籠!
他被囚在了鐵籠之中!
“你想逃?做夢吧!”
“打了這支針,你就會求著我們滿z足你,哈哈哈……”
“這小子夠倔,這種滋味纔好,我要第一個上他!”
“那我就委屈點,第二個好了。”
謝暮寒勃然大怒,厲聲喊道:“滾!你們敢過來,就一起死!”
他在夢裡手中突然多了一把水果刀。
那些男人獰笑著向他走過來,伸手撕扯他的衣服。
謝暮寒一刀刺去,刺中為首的那個男人的肩頭。
那個男人痛得嚎叫,一腳踹過來,踹在他胸口上,皮鞋尖頭抵在他的喉嚨,惡狠狠地道:“敢跟老子耍橫?老子給你打雙倍的藥劑,看你等會兒怎麼哭著求饒!”
一支閃著寒光的針尖,猛地紮進他的手臂。
謝暮寒在夢裡劇烈地顫抖了起來。
“不……不!”
他知道這種藥劑的可怕!
他耗儘全部意誌都快扛不住了,他隻能一刀刀刺傷自己,靠著疼痛來勉強維持清醒。
“謝暮寒?謝暮寒?”曲輕梔站在沙發邊,小心地探手。
她的手還冇有碰到他身上的毯子,就見他猛然抽搐起來。他的右手握成舉刀狀,一下又一下狠力地砸在自己的大腿上……就像是在拿刀紮自己?
他的大腿本來就有傷,頓時鮮血急湧,染紅了蓋著的薄毯。
“謝暮寒,你隻是在做夢!”
曲輕梔抓住他的手,但他掙紮得厲害,根本握不牢。
眼見著他自殘的動作越來越瘋狂,卻始終冇睜眼轉醒,曲輕梔一狠心,從藥箱裡取出一支鎮定劑,往他手臂上戳下去。
針頭刺中他的時候,他整個人猶如驚弓之鳥,倏地彈了起來。
逐漸的,藥效起了作用,他終於平靜不再亂動。
曲輕梔心中異常酸澀,小心翼翼地掀開薄毯,撩開他的浴袍——
他大腿內側血肉模糊。
那種猙獰泥濘,像被千百次剁絞的死肉,極其駭人。
“謝暮寒……”曲輕梔眼眶不可自抑地紅了起來,他是怎麼對自己下的狠手?
她極輕地解開他浴袍的腰帶。
他腹部上也有傷,胸口也有,也許背上也有。
有些是細長的鞭痕,有些是被打的淤青,還有被菸頭燙過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