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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兩頂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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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嬪,回去等好訊息吧。”

“就是你得再好好拾掇拾掇自己,你看你臉上,一道白一道黃,好像還有暗褐色的斑點,哪裡還有半分當年入宮時嬌花照水錦鯉自愧的模樣。”

“哪怕僅僅是為了悅己,你也得好生保重身體。”

“景嬪,若下次請安再走神失態,本宮就絕不會似剛纔這般溫聲細語揭過去了。”

顧笙下了逐客令。

“來人,送景嬪。”

景嬪起身,腿腳發軟,渾身無力,若不是秋實眼疾手快攙扶住了景嬪,景嬪就直接臉著地摔個狗啃屎。

“景嬪這身子骨兒實在弱了些。”

顧笙蹙眉,語氣中似有些恨鐵不成鋼。

景嬪心裡也發慌,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裝病裝著裝著真病了,容貌也毀了。

畢竟入宮以後,為了不有紕漏,她幾乎足不出戶,所食不敢沾葷腥,殿裡的安神香不曾斷過,熬煮的草藥雖大多數都餵了房中花,可有時候避無可避,也是真真飲下不少的,臉上更是不分晝夜的撲著粉。

以往,她以為自己是扶風弱柳的病美人。

可現在才知,她隻是病!

景嬪低聲向秋實道謝後,搭著貼身宮女的手,腳步踉蹌的出了懿安宮,狼狽離去。

“秋實,將這滿頭的珠翠卸去,重新給本宮挽個輕巧的髮髻。”

“不失禮即可。”

顧笙疲憊的摁了摁脖子,輕聲吩咐道。

倒也不是她改了性情,實在是綴著一頭的珠釵,垂首書寫極為辛苦。

“不如娘娘順帶小憩片刻,養養精神?”

秋實心裡還記掛著顧笙一夜未眠之事。

顧笙笑笑“你家娘娘生龍活虎的很。”

“待會兒,你派人去乾德宮和興泰殿尋陛下和謝督主來。”

“若謝督主有政務處理,就在外候著,莫要催促。”

“陛下那裡,老樣子。”

“謝督主那裡,奴婢親自去請。”秋實上前,動作熟練又輕柔的卸下顧笙髮髻上的珠釵,又梳順長髮,靈巧的挽了鬢,插上一隻鳳釵。

“本宮的秋實可真貼心。”

顧笙拍了拍秋實的手背,笑意盈盈道。

“娘娘,您昨兒也是這麼冬雪和春蕙說的。”

映著萬丈霞光,四季比往日少了些許沉穩,添了幾分朝氣。

顧笙挑眉“本宮隻是不想委屈了任何一個貼心人。”

四季和秋實的臉上都盛滿笑意。

秋實福身“娘娘,奴婢去請陛下和謝督主了。”

顧笙頷首應下。

秋實一走,四季很是自然的上前繼續揉捏著顧笙的肩膀脖頸“娘娘,這力道可還合適?”

“正好,正好。”顧笙十分不挑剔。

不輕不重,舒服的都讓她有了睏意。

時間在靜謐中一點點流淌,顧笙上下眼皮終於突破了層層阻礙,親密的擁抱在一起,慶祝來之不易的重逢。

“笙笙,笙笙。”

四季都來不及提醒,蕭硯隨就風風火火的闖了進來。

顧笙猛地清醒過來,學著先皇的語氣,有模有樣道“這麼大了,冒冒失失像什麼樣子啊?”

蕭硯隨:……

蒼天啊!

大地啊!

這語氣,真真是爹味十足啊。

“笙笙,這語氣,怪嚇人的。”

“幸虧是大白天,要是半夜三更聽到,朕還以為先皇來帶朕走了。”

蕭硯隨擠在顧笙身邊,既幽怨又誇張道。

顧笙扶額“你想多了。”

“先皇見了你也發愁。”

她爹有多發愁她,先皇就有多發愁蕭硯隨。

那可真真是眼不見心不煩。

蕭硯隨挑挑眉,嘿嘿一笑“倒也是,父皇巴不得不給朕處理爛攤子呢。”

“笙笙,你喚朕來,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想念朕了嗎?”

飯搭子一日不見都渾身刺撓,彆說是有過命交情的狐朋狗友了。

“還請陛下每日三省己身。”

“最好心裡有點數。”

顧笙冇好氣道。

“有正事。”

“等謝逾過來,一起說吧。”

蕭硯隨正經了不少,就是肚子突然唱起了空城計。

“四季,把小廚房煨著的白蘿蔔排骨湯給陛下端上一盅。”

顧笙還冇說完,蕭硯隨就不依的反駁。

“朕不喜歡白蘿蔔!”

“謝逾喝的湯能是春筍鮮菇兩個素,朕為何不能兩個葷?”

“朕在笙笙心裡的地位,直線下降。”

“想想就不寒而栗。”

蕭硯隨開始了自己的碎碎念和隨地大小演。

“排骨燉排骨?”

顧笙戲謔道。

蕭硯隨:不愛了,就連說話的語氣都敷衍了。

哼!

“朕要兩盅!”

質量不夠,數量彌補。

顧笙抬抬下巴,示意“那就給咱們的皇帝陛下上兩盅。”

在蕭硯隨已經風捲殘雲了一盅湯後,謝逾姍姍來遲。

“四季,秋實,殿外守著。”顧笙吩咐道。

蕭硯隨擦擦亮晶晶的嘴唇,漱了漱口,正襟危坐。

謝逾也做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那本宮就先說正事。”

“兩頂綠帽子。”

“陛下一頂,永寧侯一頂。”

“景嬪心裡有個姓沈的小情郎,據說是俊逸不凡,除此之外,一概不知。”

“景嬪入宮,為的是成為景肅勤和沈姓小情郎的助力。”

“永寧侯的繼夫人與景肅勤私交甚密,據說是兩情相悅,被永寧侯用權勢硬生生拆散了。”

“當然,本宮更傾向於各有圖謀。”

“另外,景肅勤有意爭搶永寧侯府的爵位。”

“景肅勤和沈姓郎君應是熟識,背後還有一個共同的主子。”

蕭硯隨皺眉,深覺晦氣“又不是朕強迫景嬪入宮,朕纔是被強迫的那一個。”

謝逾麵上不見喜怒,緩緩開口“娘娘所言當真?”

謝逾關心的是真實性。

顧笙頷首“當真。”

“那此事,也算徹底有了眉目。”謝逾坦言“永寧侯繼夫人在尚方司嚐遍了刑罰,依舊咬緊了牙關不鬆口。”

“經皇後孃娘一提醒,臣有了猜測。”

“陳氏當年的小產恐怕隻是假象,藉著小產的名義,外出休養產子。”

“景肅勤,尚未娶妻,膝下卻有一子。”

“名景任。”

“對外宣稱是知交好友臨終托孤。”

“那孩子,十之**是陳氏與景肅勤的血脈。”

“自古以來,女子為母則剛。”

“陳氏能扛得住尚方司的手段,護的是景任,是自以為的情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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