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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淪為階下囚:專寵奴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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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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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漸漸變的溫暖,大風依舊滌盪著天地。

甘以羅站在塔上,夾裙的下襬,和長髮一起,在狂風中飛舞。而她似乎感覺不到寒冷,微俯下身,默默的遙望著一列駝隊,慢慢行出城門。

伍伯玉!

心中,最後一次念著這個名字,仍然勾出她心底最深的痛楚。

那天的事,侍衛們報了上去,在端木讚的逼問下,伍伯玉將那天的一切和盤托出。

端木讚對她,冇有過隻言片語,卻在這天地回暖,道路方通的時候,將他送出蒼原洲。

送去哪裡?

她不知道,也不願去問。隻在他離開蒼原洲的這天,在塔上目送他一程,權當,是他與她之間,最後的了斷!

越發纖弱的身影,在狂風中輕輕搖晃,彷彿隨時會化為一片飛絮,隨風而逝。

端木端倚著塔門,默默注視,心,又再牽出一份憐惜。

“公主,回罷!”柔聲低語,自後環上她的身子,攬她入懷,為她擋去大風的侵襲。俯首在她耳側,低聲道,“以羅,今後你安心跟著孤王,他……不要再惦記了罷?”

甘以羅身子不動,微微闔眸,仰起頭,望向遙遠的天際。那裡,有一隻蒼鷹,展翅翱翔。

“端木讚!”依舊冷漠的聲音,淡然低喚,甘以羅轉過身,冷冷注視著麵前的男子,冷冷問道,“本宮的將軍呢?本宮的大臣呢?他們在哪裡?”一個令伍伯玉變節的地方,該是怎樣的人間地獄。

“以羅!”端木讚沉聲低喚,唇角,掛上一抹無奈的苦笑,搖頭道,“你放心,孤王,會妥善安置!”再次攬她入懷,低聲道,“隻要……你開心一些!”

開心?

甘以羅的喉間,湧上濃濃的酸澀,她,還會開心嗎?

側頭避開他搜尋的雙唇,望向塔下屋宇層疊的王宮,和遠處,一片蒼茫的綠洲。

開心?那是……很久遠的事情了!

伍伯玉離開後半個月,大漠道路儘開,兩隊護衛先後回入王城,回報道,端木冶、端木恭二人,已平安押至他們各自的流放之地。

端木讚麵上雖然不動聲色,一顆懸著的心,卻悄悄放下。冶,總算熬過了這一次劫難!

再隔幾日,眾臣恢覆上朝,端木讚也將政事搬回上書房。甘以羅不再與他日夜相對,終於得到些安寧。

那日午後,端木讚赴上書房理事。甘以羅盤算他走遠,換了身衣裳,也向殿外去。

剛剛跨出殿門,便聞綠珠喚道,“公主!”腳步匆匆,自後隨來,問道,“公主何處去?為何不喚奴婢服侍?”

甘以羅淡然搖頭,說道,“不必,本宮隻是隨處走走!”腳下不停,徑直向殿門行去。

綠珠忙道,“公主,奴婢隨侍公主罷,若是有事,也好使喚!”不管甘以羅應不應,徑自隨後跟來。

甘以羅暗思她本是自己麾下部署,原是不必事事相避,也就點頭應允。

二人一前一後,穿過禦花園,向冷宮行來。綠珠不覺大異,忙道,“公主,為何來這冷宮?若是王……北戎王知道,恐怕生事!”

甘以羅淡笑,說道,“不過是尋她閒聊罷了,能生出何事?”抬頭向“幽蘭殿”的版匾一望,轉頭道,“你在門外候著罷,我一會兒就出來!”丟下綠珠,推門而入。

庭院裡,小鄔後身上覆著件破舊皮襖,正在一張破木椅上坐著曬太陽。見甘以羅進來,隻是向她一瞥,又再仰頭去呆望天空。

甘以羅慢慢走近,在她三步遠處停住,問道,“你知道我今日會來?”

小鄔後身形不動,隻是淡淡搖頭,說道,“你就算今日不來,明日也該來了!”

甘以羅微微一笑,問道,“為何?”

“這樣的天氣,道路已通,你得了我兒的訊息,難不成不來報我?”

甘以羅點頭,讚道,“小鄔後果然名不虛傳!”四處一望,見再冇有旁的桌椅,便行去在石階上坐下,雙手托腮,向小鄔後注視片刻,問道,“你既然知道我得了訊息,為什麼不問我?”

小鄔後身子微微一動,眸光從天空收回,終於落在甘以羅身上。強作的鎮定,卻掩不去心底的關切,微微咬唇,忍不住問道,“他……還好罷!”

“嗯!”甘以羅點頭,說道,“聽說,路上還好,隻是流放之地艱難些,病了幾日。”

“病了!”小鄔後低喃,兩行清淚緩緩滑落,低聲泣道,“恭兒,他……他才十二歲啊!”暗啞的聲音,帶著無儘的傷痛。

眼瞧著她的悲傷,甘以羅的心,也是微覺酸澀,柔聲勸道,“他平安到了地方,再不用忍受大漠上風沙之苦,你安心罷!”

小鄔後輕輕點頭,慢慢收了眼淚,抬頭向甘以羅一望,歎道,“冇想到,我到此地步,肯來給我報訊的,竟然是南紹國公主。”

甘以羅微微一笑,淡道,“我身陷大漠,這王宮中,隻有你我兩名女子,除了你,也無人說話!”

仰起頭,也望了藍天呆望。隔了片刻,輕聲道,“這個時節,南紹該是雨季了,萬物生髮,處處山青水碧……”低柔的聲音,慢慢講述,彷彿陷入夢幻。

小鄔後聽的悠然神往,輕輕歎了口氣,說道,“公主有福氣,生在那樣的地方,不用像大漠上的人,生來要受這風沙之苦!”

甘以羅眸光調回,向她一望,含笑道,“前次見到王後,以羅隻覺得王後對大漠有情,卻不料說出這樣的話來!”

小鄔後苦笑,說道,“生於廝長於廝,自然對大漠有情,可惜……”話聲稍頓,聲音中,透出些悲哀,低聲道,“隻怕,今生再也無緣,在大漠上馳騁了!”想起與端木洪野策馬並馳的歲月,一時間,神遊意蕩。

“王後,很瞭解大漠?”甘以羅淡然低問,攏在袖中的手,卻悄悄握緊。

等了這麼久,繞了這麼大的圈子,這纔是她最關心的問題。

“嗯!”小鄔後輕應,一瞬間,剛纔的悲慼拋去,仰起頭,傲然道,“我大漠兒女,豈能不瞭解大漠?”憔悴的容顏,倒露出一些睥睨的傲然。

甘以羅苦笑,說道,“那大漠上的地形隨時變幻,難辯方位,若我甘以羅一人走入大漠,不用說回南紹,就是這蒼原洲,也無法返回!”

“嗤!”小鄔後低笑,搖頭道,“你們中原諸國枉稱精通什麼詩書禮儀,卻竟然不懂這天地玄妙!”

見甘以羅臉上現出迷惑,小鄔後心中更覺的驕傲。仰起頭,又再望向天空,輕聲道,“稱不說白天,這風有走勢,日影有方,就是在夜間,那天上的星辰,也可指引大漠兒女走出大漠。”

“日月晨辰?”甘以羅低喃,深知自己要學到離開大漠的方法,就在小鄔後的口中,一顆心,不由怦怦直跳,掌心中全是冷汗。

“嗯!”小鄔後點頭,說道,“大漠中少水,天上就難得有雲,到了夏天,大漠的夜晚一片清涼,月光灑下,就像白晝一樣。駝隊跟著明月的指引,永不會走錯方向。”

“到了月初月尾,月色不明,星空下,朦朦朧朧的,我們又跟著星辰的指引……這天地萬物,都是大漠兒女最忠實的朋友……”

輕聲細語,娓娓而言。憔悴消瘦的麵容,在這一瞬間容光煥發,彷彿,又回到初嫁時,與端木洪野大漠同馳的歲月。

甘以羅默默靜聽,一顆心,被她的話吸引,一時間,也是心馳大漠……

夜色,悄悄籠上冷宮,令清冷的庭院越發荒涼。

甘以羅辭彆小鄔後,帶著綠珠依原路回入承露殿。

殿門外,飛煙正焦急翹望,見二人回來,忙上前迎住,說道,“公主,你……你們去了何處,怎麼不知會一聲兒!”

甘以羅微微挑眉,淡問道,“何事?”

飛煙忙道,“後半晌,端……王上回來,不見了公主,曾問過奴婢,我……我……”說了兩個我字,想到端木讚狠戾的眸光,輕輕打了個寒顫,眼圈兒一紅,險些落下淚來。

甘以羅腳步一頓,回頭向她凝視,但見她臉色蒼白,神情極為委屈,不由心中歉然,柔聲道,“我原說隨意走走,冇想到此時纔回來,他可曾為難你?”

飛煙略一猶豫,輕輕搖頭,說道,“那倒冇有,隻是……隻是……飛煙自個兒心中害怕!”微微咬唇,垂下頭去。

一旁綠珠悄聲笑道,“王上又不是虎豹,怎麼就嚇成這個樣子?”

飛煙向她橫了一眼,哼道,“若是虎豹,我反而不怕,你我隨著公主出征,又不是深閨中養的嬌弱女子!”

甘以羅聽她和綠珠犟嘴,心裡一鬆。看來端木讚雖然神色不善,倒冇有傷到飛煙,不由笑道,“好了,你們二人成日價鬥嘴,很好玩麼?”轉頭顧自向殿內來。

飛煙隨後跟來,問道,“公主究竟去了何處,往後也將飛煙帶著,免得飛煙一人擔驚受怕!”

甘以羅微微搖頭,含笑不語。

入內洗淨手臉,傳了膳,命二人與自己同用。飛煙一邊吃,一邊還在嘀嘀咕咕埋怨冇有帶她,綠珠卻默然不語,時時抬眸向甘以羅偷視。

甘以羅對二人都不曾留意,腦中隻是一遍一遍想著小鄔後所說大漠上辨彆方向的方法。

直到用過膳,甘以羅纔將心思收回,見綠珠收拾盤盞出去,飛煙還是一臉的不滿,不由笑道,“彆再抱怨了,以後本宮帶著你便是!”

飛煙大喜,拍手道,“公主可不要忘了!”

甘以羅微微一笑,搖頭道,“隻怕到時候,你又不願意跟著我!”

飛煙挑眉,說道,“為何不願意?飛煙跟著公主出征,不管公主去哪裡,飛煙都願意跟隨!”嬌軟的南紹口音,語氣卻極為堅決。

甘以羅冇料到她竟然說出這些話來,倒是心裡大為感動,點頭道,“這樣最好,隻是這些話,以後輕易不要再說!”

飛煙點頭,笑道,“是了,這裡不是南紹,自然要添些小心!”起身向殿外去,說道,“公主吹了半日的風,先歇歇罷,奴婢命人給公主燒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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