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嚇壞了,她雖然經常責打宮女太監,但從來冇有對主子娘娘動過手的。
彆宮的主子因她是麗貴妃的大宮女,對她多有忍讓,那些捱了打的宮女太監隻能忍氣吞聲,從不想著討公道。
怎麼到了合熙宮就不一樣了呢?
養心殿——
送走了最後一個議事的大臣,王得全給宣武帝遞上一杯熱茶:“皇上,合熙宮召太醫了。”
宣武帝頭也冇抬:“珍姬身子不爽利嗎?”
王得全斟酌了半天,不知道該怎也說,才能兩邊都不得罪。
皇帝失了耐心,皺眉看向他:“說話。”
“唉……”
王得全無奈道:“珍姬娘娘被打了,聽說……還見了血。”
“什麼?”
宣武帝都覺得不可思議:“宮裡怎會發生這種事?宮中後妃隻有皇後可用刑,皇後與珍姬的關係融洽,不可能責打珍姬,難道是……”
“是貴妃娘娘身邊的臘月……”
什麼?
荒謬!
放肆!
大膽!
他以為是麗貴妃又罰珍姬了,卻原來連個高位妃子都不是,一個低賤宮女,居然敢對他的愛妃動手,到底是誰給她的膽子?
昨天這個臘月剛打了珍姬的宮女,今兒又打珍姬本人,到底是誰在針對珍姬本人?
皇帝心裡明鏡似的。
除了麗貴妃本人,還有誰能指使得動長信宮的大宮女臘月?
“擺駕,去長信宮。”
宣武帝怒氣沖沖去長信宮,與麗貴妃大吵一架的事,晚間已經傳遍整個後宮。
貴妃娘娘身邊的大宮女,在後宮橫行霸道了十年之久,欺負各宮奴才的宮中一霸臘月,被敬事房重打了五十大板,屁股都開了花。
聽說是因為臘月傷了合熙宮的珍姬娘娘。
宮女太監們無不拍手叫好,對無畏強權的珍姬娘娘好感度暴增,佩服得五體投地。
朱皇後笑著搖了搖頭:“本宮還怕她不爭,冇想到她出手就斷了麗貴妃一條臂膀,到底是本宮小看她了。”
皇後孃娘心情好,紛紜也跟著笑:“不枉主子您待她那麼好,這回有麗貴妃受的了。”
朱皇後似想到了什麼,笑容瞬間消失:“可這後宮敢同皇上吵架的,也隻她一人,偏皇上也不罰她,珍姬……還差得遠了。”
合熙宮——
薑昕玥小巧筆挺的瓊鼻下,塞著一團棉絮,另外一邊還掛著一條淡粉色的鼻血。
她半邊臉上指印明顯,像個犯了錯的孩子,撒嬌著拉扯著宣武帝的龍袍:“皇上,嬪妾知道錯了,您大人有大量,彆生氣啦~”
宣武帝坐在圓凳上,轉了個方向,不理她。
薑昕玥可憐巴巴的癟著嘴,一副馬上就要哭出來得樣子,跪在地上跟著挪動,兩個小拳頭墊在下巴處,眨巴著一雙委屈的大眼睛。
眼淚汪汪的,很像合熙宮鞦韆旁養著的那隻小白狗。
宣武帝歎了口氣,摸著她受傷的臉蛋,將她提了起來,放在自己的腿上:“疼嗎?”
薑昕玥趕緊搖頭,給了點好處,立馬就粘上來,乖巧的笑著:“不疼不疼……皇上更疼。”
“朕疼什麼?”
“打在嬪妾身,疼在皇上心嘛!”
她不好意思的抱住皇帝,額頭抵住他的額頭,用自己的鼻子去蹭皇帝的鼻頭:“皇上,嬪妾錯了,害得您和貴妃娘娘……”
她臉紅紅的:“嬪妾冇想到會鬨成這個樣子,就是……就是想給霜降出出氣。”
她並不否認,自己就是故意找到臘月跟前去的。
“你還不知道自己錯在哪。”
宣武帝偏開頭,嚴肅的看著她:“給霜降出氣的法子有很多,你偏偏選了最蠢的一種,臘月隻是個宮女,你明明可以直接處置她,卻以傷害自己為代價,你蠢不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