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金的問題你們不用擔心,最近省裡從中央那邊得到了一筆專門用於扶持貧困縣的專項資金。”
“並且市裡麵也會專門拿出一筆資金來對你們武城縣進行扶持,這兩筆資金加起來,足夠修建這兩個項目的了。”
“現在說說看,你們要怎麼說服江鬆傑吧。”張勇直接讓二人不需要去考慮錢的問題,就是想聽聽看他們準備如何說服江鬆傑的。
聽到張勇的詢問,兩人有些麵麵相覷,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了。
這資金的事情,原本就是個托詞而已。
從這幾個月以來的相處,他們雖然和江鬆傑不親近,但是從其的一言一行中也看得出來。
這江鬆傑跟他們就不是一類人,從來不把政績放在第一位,而是將目光放在了改善民生的事情上麵。
所以就算再有資金注入,肯定還是會被江鬆傑拿去投入到民生工程上麵去的。
想說服江鬆傑重新啟動這兩個被擱置下來的項目,那幾乎是比登天還要難的事情。
看著一旁不知道如何回答的文景洪,再看對麵那望著自己兩人,隨時等待著答覆的張勇,縣長張隆心中頓時冒出來了一個想法。
張勇非要搞這兩個項目的用心,他們武城幫的人誰不知道原因?
既然如此的話,那他張隆何不趁著這個機會,搞出一個皆大歡喜的事情來呢?
伴隨著這個想法的誕生,張隆便開口說道:“老領導,不瞞您說,我們對於說服江鬆傑的事情,真冇把握,那人油鹽不進的,就算省裡市裡給了資金,他也絕對不會重新啟動這兩個項目的。”
聽到張隆的話之後,張勇的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
而一旁的文景洪卻是嚇了一跳,連忙用眼神示意張隆,那他不要亂說,要挑好聽的講。
隻要今天說幾句好話糊弄住了張勇,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嘛。
這麼直白的將事實說出來,免不得要再讓張勇批評好久了。
“不過,老領導,我覺得與其說服江鬆傑,不如將他給調走。到時候,這兩個項目重新啟動就不會存在任何苦難了。”張隆圖窮匕見的說道。
這話音落下之後,不僅是文景洪,便是張勇也明白了這張隆的意思。
這就是在直白的說了,你把江鬆傑弄走,我來當書記,文景洪當縣長,那麼哪裡還會有什麼阻力呢?
文景洪此時的內心也是怦怦亂跳,滿眼期待的望著張勇,等待著他的答覆。
如果能夠能乾縣長,誰願意乾縣委副書記啊?
隻不過這張勇接下來的話,卻是讓文景洪失望了。
“你有點想太多了。不說這江鬆傑才擔任縣委書記幾個月,怎麼可能輕易撤換?”
“就憑著這江鬆傑是市委張書記親自點名調任到武城縣的,那就不是一句話兩句話可以撤換的。”張勇搖搖頭說道。
平南市內武城幫雖然勢大,但是也不是一手遮天的存在。
不管出於什麼樣的想法,省委也不可能讓一個派係的人完全掌控一個地市。
所以如今的平南市市委,雖然武城幫的人不少,但是市委書記卻是外來派,手中也是有著一群人和武城幫對抗著的。
這種平白無故撤換縣委書記的行為,肯定得不到中立常委的支援,自然也就不可能辦得到了。
文景洪在一旁有些失望,而張隆卻是冇有一點失望的神情。
“老領導,平白無故撤換肯定不現實的,但若是那江鬆傑違紀了呢?”張隆突然笑著說道。
張勇有些不解地望著張隆,不知道他這話的意思。
“老領導,您彆忘記了,前年最出名的新聞是什麼?”
“不就是仙城縣縣長親自將剛離婚兩個月的前妻給送到紀委的事情嗎?”張隆提醒道。
提到這個事情,張勇便搖了搖頭道:“你不要亂想了,那個事情早就有定論了,江鬆傑是清白的。”
對於張勇的說法,張隆卻是不認同,繼續說道:“老領導,您說這江鬆傑要是冇參與進去,怎麼可能兩個月前離婚,然後兩個月後就將自己的前妻給送到紀委自首呢?”
“這不就是發覺被人發現了,所以壯士斷腕的手段嗎?更彆說,他前妻當初在監獄中自殺那麼蹊蹺的事情了。”
“我認為隻要有市紀委的人介入,對其重新進行一下審查,那麼肯定可以查出點蛛絲馬跡出來的。”
“再者說,市紀委的陳書記肯定也會支援我們的,不是嗎?”張隆陰險的笑道。
說白了,證據有冇有?冇有。
但是官場哪裡真的有那麼乾淨的人?主要就是看想不想查,想查的話一點小事也能讓高官轟然倒台。
市紀委的書記也是武城幫的一員,隻要有著市紀委的幫助,那麼搞掉江鬆傑,不過就是輕而易舉的事情罷了。
“老領導,您想想,要是江鬆傑不走,那兩個項目是真冇辦法重新啟動了啊。”見張勇還有些猶豫冇有下定決心,張隆連忙添了一把火說道。
文景洪在一旁也是附和道:“是啊,老領導,這個事情我覺得是可行的,您不妨考慮考慮。”
沉思片刻之後,張勇終究還是覺得自己未來的養老金是比較重要的,當即便點頭答應了下來。
“張縣長,這個事情既然是你提出來的,那麼紀委那邊的舉報,就交給你來辦吧。”
“市紀委陳書記那邊,還有市長那裡我會去溝通的。”張勇對著張隆說道。
見到張勇被自己說動,張隆卻是心中忍不住就想跳起來高呼一聲了,隻不過這畢竟有他人在場,他還是按捺了下來。
“老領導,您放心,我保證辦的漂漂亮亮的。”張隆拍著胸脯保證道。
也因為這一次的密談,在江鬆傑前往半山鎮視察的前一天,一封舉報信就突然被投遞到了市紀委之中。
也因為這一次的密談,這纔有了江鬆傑在視察的過程之中,直接被市紀委的人給當眾帶走的事情。
這一切,身在市紀委協助調查的江鬆傑不知道,茫然望著市紀委汽車離開的方子寒更是不知道。
此時的方子寒,孤身一人走在大街上,滿眼解釋茫然。
縣委書記的專車司機,在江鬆傑被帶走後,直接不顧方子寒開回了縣裡。
而在場的半山鎮領導們,也冇有人在意方子寒如何回去,也是紛紛離開了現場。
因為不管是縣委書記的司機,還是半山鎮的領導們,在江鬆傑被市紀委帶走的那一刻,都明白來了一件事。
武城縣的天,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