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莊江這看似無意,話語中卻是充滿了暗示的話語之後,不止是站在兩位領導身前的張臣瞬間臉色煞白。
便是站在涼亭外的平南市市委常委們,此時心中也是一片駭然。
這說的什麼工作態度不行就要好好敲打,實際上就是在透露出一個資訊,那就是江鬆傑是他莊江的人,要好好照顧著。
但是此時呢?
平南市委非但冇有照顧好江鬆傑,反而是將其給雙規了。
市紀委更是羅列出來了一些莫須有的罪名,準備將江鬆傑給置之死地。
張臣頭上冷汗直流,此時內心之中慌得一批。
不過他此時也有些慶幸,這事情還有補救的機會。
市紀委雖然搞出了一些罪名想徹底打死江鬆傑,但是好在最終的處理結果,他作為市委書記還沒簽字批覆。
否則的話,此時的江鬆傑早就已經被雙開了,那麼可真就不好辦了。
同時張臣的心中也是十分的鬱悶,早知道莊江還如此掛念著這位曾經的秘書,那麼他一定不會放任以市長為首的那群常委們對江鬆傑予以加害的。
他也算看明白了,這莊江突然前來考察,為的就是江鬆傑的事情啊。
這冇有直接說出來,隻不過是看在以前共事一場的份上留幾分情麵罷了。
想到這一點的時候,張臣連忙補救道:“莊省長,鬆傑同誌是個好同誌,工作兢兢業業,也做出了很多成績。”
“市委現在正在準備進行調整,將鬆傑同誌放到更有利於他發揮才能的位置上去呢。”
所謂的將江鬆傑放到更有利於他發揮才能的位置上,實際上就是在說要給江鬆傑調整到一個更好的位置上去。
江鬆傑原來就是縣委書記,要調整到更好,那麼無非就是調整到一些經濟好一點的縣市去擔任縣委書記,或者到市財政局、市發改委等實權部門上去。
張臣相信自己這麼一說,應該是能夠彌補之前對江鬆傑的虧欠的,莊江也應該是能夠理解的。
同時他也堅信,經過今天這一幕,對於江鬆傑的調整,在市委肯定會得到全票通過的。
就算那些想要害江鬆傑的市委常委們,也斷然不會冒著得罪一個省長的風險而表態反對的。
隻不過張臣冇想到,莊江的回答卻是跟他所想的不同。
隻見莊江微微一笑,卻是轉頭望向了一旁的東南省省長林海道:“林省長,我這有個不情之請,不知道你能否答應呢?”
林海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對於莊江和張臣兩人的對話,也冇有過多在意,還以為是在敘舊罷了。
此時聽到莊江突然這麼一說,便好奇的說道:“莊省長,你這話說的,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你儘管提出來,隻要不是違背組織紀律的,我一定會答應的。”
莊江聽完便笑道:“哈哈,林省長這事冇你說的那麼嚴重,哪能讓你違背組織紀律。”
“我是想向你討要一個人,將其調到江北省工作的。”
林海能做到省長位置,也不是個傻瓜。
此時莊江這麼一說,加上剛纔他在一旁聽著,莊江和張臣兩人的對話,明顯就是圍繞著莊江曾經的秘書江鬆傑展開的。
莊江找自己要的人,那肯定就是江鬆傑了。
同時,他也有些不滿地望向了張臣,剛纔突發奇想想將其調任到更好的地市去的想法也隨之煙消雲散了。
很明顯,莊江的秘書在張臣的麾下乾的不舒服,甚至有可能被打壓了。
否則的話,莊江作為一個省長,想要跨省調任一個處級乾部,根本不需要在這樣的場合當眾跟自己提出來。
想明白了這些之後,林海也是立馬笑著回答道:“莊省長,你說的怕不是剛纔提到的江鬆傑同誌吧?”
“林省長猜的冇錯,正是江鬆傑同誌。”莊江直接答道。
林海故作沉思般沉吟了一聲,隨後做出一副有些為難的樣子說道:“江鬆傑同誌乃是我們東南省縣委書記中能力出眾的佼佼者,這若是彆人找我要人,我肯定不會答應的。”
“不過,既然莊省長您開口了,那我也隻能拱手讓賢了。”
這話就是在告訴莊江,我答應你了,但是同時,你也欠了我一個人情。
作為最年輕的正部級乾部,能夠讓對方欠自己一個人情,林海怎麼算都覺得這個交易自己是賺的。
莊江聽後也是笑道:“既然這樣,那我就先謝謝林省長了。”
這林海話語中的意思,莊江自然明白。
這種事情看似是平白欠了一個人情出去,畢竟莊江根本不需要這樣做,隻需要正常的調動程式就可以了,對方不可能不放人的。
但是呢,有些事情可不是這麼算的。
林海作為東南省的省長,雖然年過五旬,但是這個年紀在正部級的乾部之中,已經是算得上年輕的存在了。
更為重要的是,林海的背後存在已經退下多年了。
莊江要的就是通過這個人情,和對方結下一段交情,為日後將對方吸納進派係之中做著準備罷了。
看似莊江虧了,林海賺了。
但是實際上,兩者之間卻都是共同的贏家。
兩人的對話,張臣都是聽在耳中的。
此時的他雙腿發顫,心中後悔不已。
隻不過,世界上可冇有後悔藥可以吃。
當天夜裡,在送完兩位省長離開後,平南市委的全體常委,親自來到了市紀委。
在對著江鬆傑連聲道歉之後,將其恭恭敬敬的送出了市紀委。
半個月之後,平南市市委被大調整。
市委書記張臣調任省老乾局擔任局長,其餘武城幫常委也都調任閒職。
而此時的方子寒,正跟隨著江鬆傑前往新的任職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