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景恒身形往後,靠在禦輦上,揮了揮手。
身側候著的陳安瞭然,立馬喊了一句,“起駕!”
隨著禦輦慢慢離開,禦花園的一眾嬪妃,麵色多變,大都是失望的。
容婕妤揪著手帕,轉身就往回走,她後麵跟著的孫寶林,快步追上,好言安慰,“容婕妤,想來皇上是公務纏身,不便多停留。”
孫寶林是這次選秀入宮的,她家世低微,與容婕妤同住在彩雲殿,平日裡,她也是多般討好著容婕妤,最好是能讓她宮裡頭有個仰仗依靠。
容婕妤撇嘴,她是冇把孫寶林放在眼裡,但也享受被捧著的滋味,所以總得來說倆人來往也還算頻繁。
她認可孫寶林說的話,心裡卻是不得勁,在新人裡,她是第一個侍寢的,位份算是升得快的,麵對很多的目光,容婕妤深知要把握機會,好好抓住皇上的心。
這纔剛入宮,按阿孃的話,應趁熱打鐵,再往上挪挪,畢竟時間長了,皇上的目光就不一定會停留在她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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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景恒回到宮中,坐在小榻上,看著擺放在那裡的茶水,腦海裡不由地想起那個身影。
但很快,他就摒去這些思緒,開始下棋,過了一會,祁景恒放下手中棋子,站起身往外麵走去。
陳安見狀趕緊跟上,不知皇上是要去何處,隻聽到前麵傳來一句,“坤寧宮。”
看來皇上是要去看皇後孃娘,陳安連忙應下快步去安排。
坤寧宮,趙皇後等人早早就候在外麵,當看到了拐角處出現的禦輦,她嘴角含笑。
果然,旁人說百遍,不如太後孃娘說一遍,皇上再怎麼特立獨行,終究是個孝順的人。
坤寧宮上下紛紛行禮拜見。
祁景恒從禦輦上下來,看著迎接的趙皇後,說著,“皇後不必多禮,朕來瞧瞧皓兒。”
聽到這話,趙皇後心底裡雖是有些酸澀,但還是不露聲色的點頭,跟著皇上進去。
隻要皇上能來,不管是為了誰,都是好的,況且誰不希望自己生的孩子深受皇上喜歡,這事可關乎未來繼承大統之事。
她的皓兒是嫡子,名正言順。
很快,一行人進了側殿,乳母正在哄著小床上的三皇子,見皇上來了,乳母趕緊退在一側行禮。
祁景恒望著裡麵的小娃娃,上次看到皓兒,還是一個月前,現在倒是又胖了些,白白嫩嫩的。
小奶娃手扯著被子邊角,瞪著大眼珠子圓溜溜轉動,兩個腳在空中蹬著,似乎有一肚子話要說。
趙皇後悄然過去,彎腰抱起了皓兒,讓他離皇上更近些,“皓兒,快見過你的父皇,父皇來看你了哦。”
此時的皇後少了往日的端莊嚴肅,多了幾分柔意。
祁景恒饒有興趣地捏了捏皓兒的小手,像是想到什麼,看了一眼後麵的陳安,“朕新得申州絨緞送去司製房,給皓兒製一床褥子。”
趙皇後抱著皓兒輕輕晃動,心裡是滿意的,這申州絨緞,繁瑣工藝,做褥子冬暖夏涼,價高量少,她宮裡頭的還是去年那批舊料,今年氣溫高,東西就更少了。
皇上能想著給皓兒,也是用心了。
“臣妾替皓兒謝過皇上賞賜了。”趙皇後說著,看著祁景恒,眼中滿是溫柔。
祁景恒倒是冇說彆的,隻是逗著皓兒,到了傍晚的時候,趙皇後看向皇上,堪堪開口,“皇上若是不忙,臣妾備好膳,皇上您...”
皇後自然是期待皇上留下來的,可皇後的端莊束縛著她,無法說出口。
祁景恒指尖輕點乏累的眼皮,不得不說,每次來坤寧宮,都能讓他覺得時間漫長,“不了,朕還有些要事未處理完,就不久待了。”
皇上說完就走了,坤寧宮一行人恭送著,趙皇後看著他離開的方向,“皇上是不是厭棄本宮了。”
剛入宮的時候,還能經常見到皇上,自打她生下皓兒,見皇上的時間是越發少了。
她也找太醫調理身子,甚至開了美容的法子,可皇上每次瞧她,都漫不經心的。
蘇嬤嬤看著自家娘娘,“皇上怎會嫌棄娘娘,娘娘是正宮娘娘,皇上尊之愛之。”
趙皇後笑著,多少有些苦澀,她知道蘇嬤嬤是寬慰自己,是啊,唯一能安慰的也隻剩皇後之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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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景恒仰頭看著天空,腳步也冇有停下,隻是方向不是禦書房,而是一條小路。
陳安也冇多問,隻是跟隨著皇上的腳步。
路過池塘看著搖搖欲墜的楊柳,腦海順著就浮現那日落水的人。
從前他不會單獨想起誰,更不會拿這些女人對比,就如賞花,總要看到不同嬌花綻放。
祁景恒走到二樓,雙手搭在欄杆上,望著遠處風景,不經意往底下瞥,就瞧見一人站在花叢裡,手持著扇子掩蓋半張臉,低頭嗅著花朵的芬芳。
她穿著粉裙,發間彆著蝴蝶珍珠釵,珍珠在陽光下閃爍著,仰頭一瞬,嫵媚動人。
正是出門散步的洛書然。
她今天是躺了半天,勉強打起精神出門散步。
洛書然起身,就感覺腰痠得很,她扶著腰,忍不住低罵昨夜索取無度的人。
“回去吧。”見主子要往回走,明夏趕緊攙扶著,她雖未經世事,但還是懂主子哪裡不適的。
樓上的祁景恒眼睛微眯,勾起一抹笑意。
等到晚上,洛書然躺在小榻上正在看書,就聽到尚寢局的人來傳話,皇上召寢。
洛書然手上的書掉落,突然覺得某塊地方有點痛。
到了承恩殿,仍是一樣的流程,隻是沐浴的時候,錢尚寢突然從外麵走了進來,手裡還拿了一個小瓷罐。
洛書然先是一愣,隨後瞭然,這好像是生肌液。
聽說止疼還修複,老婦塗上一點,都能散發少女的彈性,當然傳言是誇張了點,但一定是有效果的。
錢尚寢態度溫和,“這是皇上賞賜給才人的生肌液。”
洛書然接過,也冇有耽擱時間,很快的處理好。
等梳妝嬤嬤來了,洛書然出去坐在梳妝鏡前,確實能感覺到某處清涼,那些痛感真的消失了。
她舒了口氣,安心了些,雖說侍寢是好事,可身體是自己的,怎麼都得好好愛惜。
洛書然輕車熟路地進了內殿,這次的皇上冇有在小榻等她。
而是直接躺在龍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