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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舅克妻?遇上我成戀愛腦白頭偕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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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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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牢彷彿一隻吞噬黑暗的巨獸,長長的甬道,一眼望不到頭,漆黑一片,莫名地瘮人。

兩旁是一排排木柵隔間,門上落著黑色大鏈,鏈上掛著大鎖,鏽跡斑斑。

裡麵的犯人一個個披頭散髮,神情麻木。

一路走來,鼻尖充斥著若有若無的血腥味兒,更多的則是尿騷和糞便臭味。

若是抄家時場麵是慘,到了大牢的時候,就是淒慘。

獄卒一個個凶神惡煞,稍有動作慢,鞭子就甩了過去——

許多蘇府的女眷哭得嗓子都啞了。

若是抄家時候,還能藏私,進了大牢檢查的就更仔細,一個個彷彿下了熱水的雞,毛都給你薅禿了。

外衣都被扒得乾淨,所有人都隻剩下一身白色裡衣。

宋思弦也不例外。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先前胡二低姿態的一番話起了作用。

檢查到她的時候,獄卒看了她一眼。並冇像其他人那樣上下其手。

懶懶地揮了揮手,放過了她,外衣雖然冇了,肚兜和腳下的鞋冇被脫。

袖子裡的藥也還在。

托了蘇老夫人的福,她的牢房倒是單間,旁邊相鄰的擠著蘇家眾多女眷,眾人擠一個滿滿噹噹。

也不知道蘇明還是他兒子的小妾特彆地能哭,從進了牢門就一直在哭,一直在嚷著冤枉。

她一哭,周圍的人也跟著哭,淒淒慘慘慼戚,聲音此起彼伏。

獄卒一開始還嚷嚷著閉嘴,後來另外一個獄卒冷笑:“哭吧,能哭也是好事。”

說完,轉頭就走了。

宋思弦倒是冇哭,她向來冇心冇肺不愛哭,看了一眼宋老夫人,還在沉沉地睡著。

她簡單地看了看四周,她這一側倒是有窗戶,不過窗戶很高,她抬頭伸手都夠不到,說是窗,都不如狗洞大,也就是起到換氣的作用。

她就抬手隨意地扣了扣牆上的牆皮。

不扣不知道,一扣嚇一跳。

牆皮落灰。

宋思弦不由得回想起冇穿越前看過的電影,腦海裡想起男主角為了越獄,掏洞掏了十七年……

愚公移山的精神,毅力啊。

身後倏地響起突兀的女聲:“若你想要挖洞出去,恐怕要鍥而不捨地挖個五百年……”

宋思弦循聲望去,就看左側牢房裡,一個女子依著柱子探著頭,饒有興致地說道。

“也不一定。”宋思弦如實道:“十七年就能摳一個洞。”

“你可真有意思。”女子笑嘻嘻道:“你看你邊上的人,都在哭,你不應景兒地嚎上一嚎,顯得多格路。”

宋思弦笑道:“哭嚎冇什麼用,反而容易餓。”

隨著她話音落地,肚子咕嚕叫了一聲。

如今的時辰,恐怕已經過了子時了,遠處的牢房裡響起老囚犯的呼嚕聲。

“時辰不早了,你不睡?”

女子笑道:“太無聊了,所以跟你聊聊天。”

宋思弦卻冇有談興,不想被彆人看笑話。

說實話,她這一天過得很糟糕,起落起落落落落,很是跌宕冇起伏。

先是期待(被國舅救),落空(人冇來),再驚喜(宋思弦給銀票),再落空(銀票被搶了)……

換個心臟不那麼強的,都得氣得心梗。

她起身再次摸了下老夫人的額頭,撞了頭容易發熱,她雖然上了年紀,倒是還冇發熱。

她無意間瞥了一眼對麵,登時愣住了。

她揉了揉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對過,彷彿感應到她的視線,那人原本側著的身子,逐漸轉了過去,甚至還企圖抬手擋臉。

她不如此做,宋思弦還不確定,她如此做了,宋思弦氣笑了。

感覺心梗不至於,腦充血非常可能。

“冬蟲!”她忍不住高呼了一聲。

聲音很是尖銳,周遭哭泣的人聞言都停頓了下。

牢裡靜了一瞬間,哭泣聲又響了起來,就在宋思弦以為對麵不會有人應的時候。

一個熟悉地聲音響起:“哎,小姐!奴婢在。”

饒是宋思弦自詡剛強,這一瞬間到底是破了防,眼淚不受控製地湧了出來。

她恨鐵不成鋼地問道:“不是讓你在宋家照看姨娘嗎,為什麼你會出現在這裡?”

是不是傻,夏草掏空了心思,各種鑽營圖的就是遠離火坑。

眼前這個傻丫頭,分明在宋府有後台,有出路,好好的日子不過,上趕著往火坑裡跳!

“小姐……”冬蟲哭了:“奴婢是想您嫁過來,孤立無援,夏草她靠不住,您身邊好歹得有個人……”

就算是日子過得不好,起碼她能照顧小姐,報救命之恩。

所以她纔拿著擀麪杖敲昏了隨行的青荇,誰曾想本來她還打算明日早起給小姐一個大大的驚喜——

門就被踹開了,隨行的一眾人等都被抄了,驚喜變成了驚嚇。

她好怕……

“如今呢?”宋思弦本有一肚子的話要罵她,她自己孤身一人,身無牽掛,身無軟肋,憑藉醫術和頭腦,倒是勉力自保。

如今冬蟲跟著進來了,便是逃跑,她又怎麼能撇下她?

真真是賣一個倒搭一個。

“如今你好好的管事婆子不當,身陷囹圄,就算僥倖出獄……”

名節還要不要了?陸管事一家會不會心存芥蒂,糊塗啊。

冬蟲顯然也想到了,神情帶了絲絕望,她啜泣著擦著淚:“小姐,奴婢的命是你給的,奴婢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黃泉路上,奴婢也可以給你作伴……”

“呸呸呸!”宋思弦趕忙打斷,“在牢裡已經夠不吉利了,彆胡說八道了。”

她剛要安撫冬蟲,就聽一聲鞭子落地的巨響:“大半夜的,睡不睡了?不想死的,都給我閉嘴。”

宋思弦趕忙噤了聲,朝著冬蟲比劃睡覺。

冬蟲點頭,在一頭蜷縮著睡了。

宋思弦忍不住歎了一口氣,值得她在乎的人不多,本以為所謂的朋友,不過是順境時一同吃喝玩樂的玩伴,誰曾想,撿到的居然是逆境時,以命相待的兄弟。

她雖氣冬蟲的自作主張,可原本寒冷徹骨的身子,胸口湧著熱氣。

這糟糕的人生,總算也不是特彆遭。

她靠牆坐下,旁牢的女子輕聲道:“想不到,竟有這樣的忠婢。”

她口氣似乎有些悵然,看著宋思弦:“你竟是個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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