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多謝大叔,大叔你心地善良,一定生意興隆。”
宋思弦得了錢,恭維話不要錢一籮筐地往外說。
劉旺才聽得心裡樂嗬,他雖然在這一帶有名,可有人表麵上敬他,實則內心鄙夷,看不上吃這口飯的人。
真心真意地恭維的確是太少了。
他擺擺手:“以後有活兒還找你,對了,你把地址給我留一個,到時候我上門找你——”
宋思弦楞了下,地址?
這要是留國舅府,不太好吧。
宋思弦打了個哈哈,跟劉旺才一邊寒暄一邊往外走,路過酒肆的時候,跟劉旺才道了句:“劉大叔,您等等我——”
正好路過的人叫住了劉旺才,跟他說著什麼。
說是父輩下葬了十週年,但是夢裡總是說冷,他怕是祖墳多年冇修繕,棺材滲水吧?劉旺才簡單地跟他分析了下,掐算了下黃道吉時。
說等下旬初九,去墳頭上看一眼。
兩人說定,那人剛抬腳離開,劉旺財就見到宋思弦笑嘻嘻過來,將一罈子沉甸甸的酒掛在了他手腕上。
劉旺才怔住了。
酒肆他也熟,一般當下飲酒,自家釀造的酒居多,不過湯濁。喝了上頭,酒肆裡的米酒是糧食做的,味道還可以。
酒肆最入門的酒二十文,然後就是調製酒,裡麵加香料和水果,要三十文。
再然後就是葡萄酒,以“菜花黃”和“十月白”尤佳,價格也水漲船高,七八十文一罈。
再再然後就是鎮店的杜康酒,高粱做的,入口甘甜順滑醇厚,但是價格也最貴,一罈要三百文。
不同檔次的酒,店家包裝繫繩是不一樣的,這杜康一般都是宴飲時候,還得是富家下葬時才用的。
他雖然偶爾能喝到,但是一般都是慷慨的主家請。
自己掏銀子買,他一般是不捨得買的。
哪曾想宋思弦辛苦了一天,給他買了一罈!
劉旺才心口莫名地燙了一下,熨帖得很。
他拉上兩個女娃子不過是覺得可憐,冇曾想兩人格外聽話。
有活下次找,本也都是隨口的托詞。
這白事又不是天天有的。
“這酒太貴重了,你退了,老夫喝燒刀子就行了。”劉旺才,舔了舔舌頭,將酒往外推了推。
卻被宋思弦笑盈盈地掛在了他身上:“劉叔這就外道了,多虧您可憐我們姐妹才讓我們有口飯吃,不過是我們的一點心意,您就收下吧。”
“您要不收,銀子我們也不收了——”
劉旺才笑眯眯地捋了捋鬍子:“說好給你倆八百文,你們給我買一壺酒反而少了,這——”
“劉叔愛喝,以後我請你喝。”宋思弦說著就拉著冬蟲要告辭。
“等等——”劉旺才叫住了她:“後日,後日上午在這等我……”
宋思弦點頭道了句好,笑眯眯地拉著東蟲離開了。
等兩人身影消失不見,酒肆招牌後的人影方纔不緊不慢地走了出來。
“主子,這——”
國舅爺抬手止住了胡二的疑惑,看著手中提的酒,又抬眼看了一眼宋思弦離去的背影,“倒是慣會做人。”
宋思弦與冬蟲找了一家麪攤,要了一碗打滷麪,喜滋滋地吃了。
“小姐,你怎麼這麼高興?”冬蟲笑道。
“這是咱們靠自己的血汗賺得第一筆錢,為什麼不高興?”宋思弦會醫術,其實靠醫術掙錢更穩妥。
隻是她年紀嫩,一般人也未必會信她,炮製藥材倒是能掙錢,但是要去采藥,還要費時炮製下才能往藥房賣。
今天這筆錢屬於意外之財,雖說有點上不得檯麵,可也是憑本事磕頭磕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