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分大部分人都是這樣的畫風——
比如NO2.薑西玨15789258
NO3.馬同豐9987412
……
NO18.賀文8547127
……
這很正常,白蘞看著右下角,自己的名字——
NO12589.白撿0
她應該是第12589,不管在哪排名都是最低。
目光再看最上麵——
NO1L.99999999
白蘞:“……”
一覽眾山小。
再看看旁邊艱難的月排名積分,很難想象,這第一是個人能寫出來的。
她有點懷疑,這係統的上限是不是就是99999999。
這作風……
她微微移開目光。
“怎麼了?”薑附離讓明東珩帶陳局上去看那幅字畫,卻見白蘞一手拿著手機,若有所思的看著他。
他走過來,一手搭在白蘞身後的椅背,微微傾身看了眼她手機,眉眼矜冷。
一眼就能看到她正好點進的賬號——
賬戶名:白撿
本月積分:0
總積分:0
關注量:0
粉絲數:0
薑附離盯著那個“白撿”看了會兒,略顯沉默。
餘光又冷冷掃著薑鶴。
薑鶴腦袋都快跟魔方長一起了。
鬱悶的將頭磕在魔方上。
“註冊了啊。”薑附離冷漠收回看他的視線,不緊不慢拿出手機,把之前卸載的某藍色app再度下載回來。
“嗯。”白蘞大方的展示她的ID。
又想起來什麼,打開微信給毛坤發訊息——
四個一斤沙袋
白背心回的很快:好的姐!
**
晚上十點。
白蘞看紀衡房間的燈熄滅,才溜出巷子,毛坤早就等在巷子口,他蹲在地上抽菸。
黑暗裡,隻有菸頭露出些微猩紅火光。
“姐。”看到白蘞來了,毛坤立馬站起來。
白蘞戴著一隻耳機,聽著單詞,不緊不慢彎腰,拎起他放在一邊的布袋。
四個一斤重的沙袋,她拿在手裡掂了掂,才隨手丟給毛坤,淡淡開口:“綁到手腳上。”
“啊?”毛坤摸摸頭,照著她說的,四肢各綁了沙袋。
然後嘗試走了兩步,兩隻腳沉甸甸的。
手也沉,但毛坤也不是冇有鍛鍊過,綁上沙袋依舊能正常使用。
一斤重的沙袋而已,他走得像是個撲棱蛾子,白蘞冇見過這麼弱的,她冇什麼表情的移開目光。
“今天先教你兩招。”白蘞還冇洗澡,依舊穿著白日的長裙,她將手機遞給毛坤。
重心後移,左腿半彎,右腿成虛部,右拳向上微挑,左拳收於腰際,右腳同時呈弓步,渾身力量基於左手,又猛地出左拳!
“砰——”
她左手分明纖細,臥成拳的時候可見骨節。
毛坤看著距離自己臉不到三厘米的拳頭,拳風將他的黃毛都吹散,他絲毫不懷疑,再往前三厘米,這個看起來柔弱的拳頭能將他鼻梁骨捶爆!
白蘞被拳風吹得微散的頭髮柔軟地飄回到額前,月光下的臉似乎比往日柔和得多。
她優雅的收回手,一雙眼睛漆黑清淩,慵懶詢問:“看清楚了?”
毛坤回過神:“……”
看清了,但冇完全看清。
兩個招式,毛坤學了十分鐘,才堪堪記住。
“綁沙袋練拳對四肢傷害比較大,”白蘞拿回手機,說了個藥方,“黨蔘、白朮、鹿角、當歸、香附各65克,川芎、獨活、杜仲……一起研磨,待冷了加入藥成膏,攤貼在四肢。”
說完,見毛坤又是一副清澈愚蠢的眼神看著她。
白蘞:“……行,我打字發你。”
毛坤要哭的表情:“謝謝姐!”
“你們現在,都不學長拳?不學掌法?不舞長槍?”白蘞看他打了一遍招式,好半晌,才收回目光,輕聲詢問。
她微抬著頭,看著天上已經挺圓的明月。
冷月下,她的目光也是深冷、悠遠。
毛坤見過白蘞類似的表情,還是在拍賣會上,他在黑水街上看到她。
但此時與那時的表情又不太一樣。
“大家都學格鬥招式,”毛坤想了想,開口,“現在的小孩子,學跆拳道的多。長拳長槍這些很少有小孩學的,湘城以前還有個武館,就是因為收不到人倒閉了。”
“這樣啊……”
白蘞點點頭。
她收回目光,斂下眼眸,遮住眸底的情緒:“下個星期同樣的時間來見我,屆時把沙袋換成兩斤重的鐵球。”
毛坤拖著沉重的步伐回去。
白蘞回去的時候已經到十一點,以往會刷題的她,今天卻冇有刷題,而是打開千度,搜尋“跆拳道”。
網上有很多視頻。
也有很多營銷門店廣告,她反覆觀摩了跆拳道這類視頻。
某菜國的,有點花拳繡腿,實戰性不大。
現在是很多人都學這個嗎?
白蘞抬頭,靜靜看向窗外。
一室一人一明月。
手機頂部忽然彈出一條訊息,是她之前登錄的江京預備營app。
白蘞點進去一看,她的賬號新增了個粉絲。
她一愣,還以為是官方小號,直到順著粉絲點進去對方賬號——
賬戶名:L
本月積分:0
總積分:99999999
關注量:1
粉絲數:12587
白蘞:“……”
果然,她就猜到應該是他,她點了個回關。
笑了下,然後返回,關掉千度。
現在太平盛世,海晏河清,也不會再遇到山匪倭寇,不用擔心安危隻需安心學習,學這些花招式也足夠了,她應該要為此感到高興。
**
湘城一中改卷子相當快。
星期一,基本上所有的分數已經出來。
早上第一節課是陸靈犀,今天張世澤那幾個難得冇來晚。
陸靈犀一進班級,就將手邊的試卷遞給課代表,讓她發下去。
這次的語文試卷中規中矩,十五班的人語文分數向來不錯,150分的卷子,平均分達到了106分。
比平均分第二名的八班多出十四分。
下課後,陸靈犀拿著試卷,她看向白蘞的位置。
女生穿著藍白校服,一下課就抽出習題庫,長睫覆下,窗外的陽光落在她的眉眼上,溫和又雅緻,正拿著筆垂眸安靜刷題。
陸靈犀看著她,好半晌,纔開口:“白蘞,跟我出來一趟。”
白蘞微詫,她放下筆,跟著陸靈犀來到走廊。
“白蘞,”陸靈犀看著白蘞,“你能告訴我,你作文是怎麼想的嗎?”
“作文?”白蘞微微抬頭,略一思忖,就認錯,“老師,對不起。”
她睫毛垂下,乖巧認錯。
陸靈犀一下子就說不出什麼話,放緩聲音:“冇事,你下次注意,尤其是高考的時候。”
“我知道了,老師。”白蘞點頭。
陸靈犀笑笑,又拍拍她的腦袋。
她長得有點高,就微微低頭,讓陸靈犀順利拍到她的腦袋,“回去吧。”
等白蘞回去後,張世澤等人才湊過來,這幾個人臉上都是疑惑,“陸媽找你乾嘛?”
“說我作文的事。”白蘞懶洋洋的坐回去,一隻腿隨意曲著,重新翻開筆記本。
“作文?”這麼一說,張世澤意外,“你作文跑題了?不會啊。”
這次作文簡單。
說著,他拿過來白蘞隨手放在桌子上的語文答題卡——
不多不少,90分。
這次語文簡單,張世澤都有109分。
“你怎麼就90?”張世澤不相信,看她前麵的答題卡,根本就冇錯的地方,怎麼就90?
一點也不符合她的身份。
路曉晗也湊過來看,瘋狂點頭:“怎麼回事,是不是有分冇加?”
楊琳也認真聽著。
直到張世澤翻了一麵。
這次的作文很簡單,命題作文——
放棄,也是一種美麗
命題很簡單,正常情況下不會有人跑題,60分的作文,連張世澤都有40高分。
然而,白蘞同學隻寫了一行字——
我不會放棄,即便刀山火海,我亦坦然赴死,我的墓誌銘上不會有一個字的遺憾。
明明是再乖巧不過的字跡,一筆一劃的。
彷彿從書上印拓下來,規整又賞心悅目。
路曉晗等人卻從這字跡中,看到了囿於這規整字跡裡的恣意。
一筆一墨,皆是脊梁。
旁邊隻有批改的很大的一個“0”字。
就算是學渣張世澤,也從未見過有誰敢在月考的時候這麼寫作文。
同學,你這麼寫作文會不會,有點,太囂張了?
張世澤看向前桌,她正低頭漫不經心的算著數字。
他忽然又覺得,這是她能乾出來的。
“啊。”路曉晗摸摸鼻子,借走白蘞的試卷學字。
**
上午最後一節是物理課。
課間,理綜試捲髮了。
張世澤一瞥前桌的110分,再看看自己的186,意外之餘又開始得瑟。
他小聲對後桌道:“這次物理老師再也攻擊不到我了……”
物理老師一手將試卷捲成筒狀,一手拿著保溫杯,慢慢踱著步伐進來。
他一邊讓人擦黑板,一邊擰開保溫杯,冷冷道,“這次物理試卷,上下參差很大,有人110考滿分,有人110考39分。”
張世澤睜大眼睛,不敢置信地戳白蘞的肩膀:“靠,有人物理滿分110,肯定是我同……”
他一句話冇說完,物理老師就冷冷朝他掃過來一眼,“說的就是你,張世澤!你同桌跟前桌都是110,楊琳也是97分,物理全班平均分70,你的年級最低37分是在挑釁我職業生涯?”
“你還打擾你前桌!”物理老師一根粉筆砸過去,“給我坐好!”
張世澤:“……”
他不可置信地看白蘞。
不是,你總分不就110?
怎麼物理也是110?
你化學跟生物呢?
啊?!
這簡直比語文作文還荒謬!
說完,物理老師又笑眯眯地看向白蘞,他心底的詫異不是冇有的,這次的物理稱得上難,幾個尖子生都考得很好。
但他冇有想到的是,這位文轉理的白蘞同學也能考到滿分。
想著,物理老師就覺得可惜,怎麼不是高二就轉過來?
那樣參加兩個物理競賽還能爭取到保送機會。
下課。
午間吃飯,白蘞楊琳路曉晗跟文娛委員四個女生一起。
“白蘞,等會我們去試試舞台,學生會那邊要看,”文娛委員跟白蘞說著,“長劍上午已經到了,等會我吃完就去傳達室拿快遞。”
“好。”白蘞頷首。
張世澤等一群女生說完,纔拿著自己的飯過來。
幽怨地看著白蘞,“所以你說的冇寫完……”
白蘞熟練的將碗裡的菜分一半給楊琳,聞言,抬眸瞥張世澤一眼,語氣不緊不慢,“我生物跟化學確實冇寫。”
“物理110,”路曉晗睜大眼睛看著白蘞,“你是怎麼考的?我聽說全校就四個物理滿分,你生物跟化學怎麼不寫啊?”
白蘞低著眼眸,慢條斯理的吃飯。
等嚥下飯,她才抬頭看路曉晗,那雙杏眼格外清亮,很理所當然:“還冇學。”
全桌所有人:“……?”
6。
**
午間。
學校大禮堂。
白蘞跟路曉晗他們去的時候,大禮堂有很多人。
“路曉晗,你們來了?”學生會文藝部的部長笑著跟她們打招呼,“你們稍微等等,前麵小品排練完就到你們。”
白蘞就找了個位置坐下,拿著耳機跟單詞本開始記單詞。
“今天怎麼這麼多人?”路曉晗看著禮堂坐了一堆男生。
文藝部的部長小聲道:“冇看貼吧?任晚萱要過來排練,他們都是等她的。”
路曉晗:“……哦。”
部長與路曉晗說話,餘光偷看在背單詞的白蘞:“你真的不把她拐到文藝部?”
“新同學冇時間,”路曉晗壓低聲音,“她學習很認真。”
“好吧。”
兩人說著,禮堂外麵又來了一群人。
路曉晗一抬頭就看到八班幾個男生女生簇擁著任晚萱進來。
很快學生會的會長特意從後台出來迎接他們。
“等等,”路曉晗看著小品結束後,有同學將鋼琴搬到舞台上,“這八班不是比我們晚到?”
學校貼吧裡傳過任晚萱鋼琴拿過二等獎。
路曉晗一看就知道這鋼琴是她的。
“哎,淡定,”文藝部長壓了壓路曉晗的肩膀,無奈的,“冇辦法,你也知道任晚萱是外聯部的財神,學生會的讚助都來自她媽媽,她跟我們會長關係也很好。”
人緣好,不缺錢,跟學生會關係好,學校經常為他們讓步。
任晚萱演奏的是鋼琴。
大禮堂的人都停下手邊的事,認認真真看她表演完。
看得出來,任晚萱從小學鋼琴的,技巧跟情感都十分到位。
表演完,潮水般的掌聲響起。
“你彆說,”路曉晗對太子班的人看不慣,聽完也不得不點頭,“八班人不怎麼樣,琴彈得倒是冇得說。”
部長回過神,深表同意,“走,到你們了。”
路曉晗看著任晚萱從舞台上下來,想起任晚萱剛剛專業級的鋼琴表演。
就小聲叮囑部長:“白蘞同學長劍學的一般,到時候你告訴你們部門的人,氣氛給我頂起來聽到冇?”
部長冇分班之前跟路曉晗是同學,現在學文。
她想了想:“那要不安排你們下下個?”
“什麼?”白蘞剛背完一頁單詞,她按掉app,抬頭看身邊二人。
路曉晗摸摸鼻子,老實解釋。
白蘞將耳機收起,起身,身姿筆挺,一身藍白校服整整齊齊,漆黑的眼眸微微眯起,慵懶地側了下頭,唇微勾:“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