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楠在衛生間把滿身狼狽的自己給收拾好,嘴裡罵罵咧咧的。
“不就是家裡有幾個臭錢嗎?有什麼了不起的?還真把我當奴才使喚了?”
這些年他給雷浩源當牛做馬,說完全是心甘情願,那肯定是假的,他每天對著雷浩源阿諛奉承,心裡的怒火和怨氣也越攢越多。
黃楠一邊咒罵著雷浩源、岑雪等人,一邊朝外走,一轉角和人撞了個正著,他還被踩了一腳。
他本就在火氣上,此刻立馬破口大罵,“你他媽走路冇長眼睛嗎?本少爺的鞋可是……”
話說到一半,他頓住了。
不小心和他撞上的是賀妄養的那個清冷美人。
剛纔他可是親眼看見,賀妄被他母親給叫走了,岑雪一臉得意,而沈清蕪神情落寞傷懷。
現在沈清蕪眼尾泛著一層薄紅,身上有微醺的酒氣,眼眸迷離,怕是有些醉了,正因為這幾份醉態,清冷的眉宇間多了幾分勾人的媚,看得他心尖發癢。
沈清蕪的眼睫顫了顫,“抱歉,我不是故意的。你的鞋子被我踩臟了,我賠你一雙吧。”
黃楠的目光在她的臉上流連一番,“還是算了吧,哪兒用得著你來賠啊?賀爺要是知道了不好。”
沈清蕪用霧濛濛的眼眸看著他,頗有些暗示性的意味,“你不說,他怎麼會知道……”
黃楠的心被吊得七上八下的。
他忽然想到剛纔,這女人似乎還衝著他笑了一下。
難不成是她見賀妄有了岑雪這個新歡,也不甘寂寞了不成?
黃楠心裡無比激動。
他早就看不慣賀妄那個人了,仗著自己家有權有勢就無法連天,還真把自己當成太子爺了!
要是能睡到他的女人,那該有多暢快啊!
黃楠裝模作樣地歎了一口氣,“既然如此,那咱們加個微信,你回頭把錢轉給我就行。”
兩人加了聯絡方式。
沈清蕪從他身邊走過的時候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烏黑的長捲髮髮尾從他的手上輕輕掃過。
像極了曖昧又隱晦的挑撥。
黃楠更加確定了,這女人是在勾引他!
看著冷冷清清,不染世俗的,冇想到骨子裡卻那麼騷!
沈清蕪從衛生間回到大廳,賀妄也已經回來了。
男人捏了捏她的耳垂,嗓音散漫,“周時嶼說你跑去廁所偷偷哭了。”
如果人能像漫畫裡一樣出現符號來表示心情的話,現在沈清蕪的頭頂應該會出現一排排大大的問號。
她跑去廁所哭?
沈清蕪轉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周時嶼,後者對她露出一個深藏功與名的笑容。
她甚至清楚地看到了他此刻想說的話:不用謝我。
賀妄將她攏入懷中,混雜著微醺酒氣的呼吸在耳畔縈繞,“我要怎麼哄哄我們委屈的小可憐?”
沈清蕪麵不改色,手肘往後抵了抵,“鬆開我就行。”
“那不行。”男人低啞的嗓音沉沉,極具繾綣意味,“今晚回去,我好好安慰你。”
從他的語氣就能聽出來,這安慰絕對不是正經安慰。
對於他在大庭廣眾說騷話的行為,沈清蕪一開始還有些不習慣,現如今已經麻木了。
當晚回去,賀妄果然說到做到,的確好好安♂慰了沈清蕪一番。
被男人伺候著清洗完身體後,她隨手拍了一張夜幕中點點疏星發了朋友圈,然後靜靜等著。
賀妄洗完澡出來,沈清蕪已經躺在床上沉沉睡去了。
她的手機放在床頭櫃,不知是誰發來了訊息,手機還亮著。
男人走過去隨意掃了一眼,正想要幫她把手機關了,忽然動作一頓,眉眼覆蓋上了一層陰鷙。
發訊息來的人叫黃楠,賀妄對他有些印象,他時常跟在雷浩源身邊,慣會左右逢源,阿諛奉承。
沈清蕪不知怎的和他加上了好友,但除了係統自帶的那句“你已新增了某某為好友,現在可以開始聊天了”外,頁麵並冇有任何訊息。
隻是剛剛,黃楠發來了兩張自拍。
照片的背景環境昏暗,不像是什麼正經地方,他對著鏡頭刻意搔首弄姿,擠眉弄眼。
莫約過了十幾秒,他又發來一條訊息。
不好意思啊,發錯人了。
我看你朋友圈拍的星星挺好看啊,你喜歡看星星啊?
我知道有個觀光台位置特彆好。
都是男人,賀妄自然明白他是什麼意思。
他眯緊了狹長的眸,眼底掠過危險的暗光,手背青筋暴起。
黃楠貪戀女色的花名他有所耳聞,隻是冇有想到,他竟然敢把注意打到沈清蕪身上。
找死。
賀妄隨手套了件衣服,滿身煞氣地地出門了。
而另一邊,黃楠還在會所左擁右抱。
他見沈清蕪半天不回覆訊息,心中不免有些急躁。
總不能是自己會錯意了吧?
不,不可能。
她一見麵就對他笑,還故意往他身上撞,想要和他發生肢體接觸,又處處撩撥暗示。
大晚上還發了一張寂寥黑夜的朋友圈,這條朋友圈不就是故意給他一個人看的嗎?
想要表達她好孤獨,好寂寞?
這種時候,隻要他稍稍主動,對麵就會欲拒還迎,不久之後,他就能享受沈清蕪的**滋味了。
“砰——”
包間的門忽然被一腳踹開,巨大的聲響打斷了黃楠的幻想,他迷迷瞪瞪地睜著眼睛看去,嘴裡還罵著,“誰敢……”
剛說出兩個字,他就被一腳踹翻在了地上。
他還冇來得及反抗,男人就粗暴地抓住了他的頭髮,麵無表情地扣著他往桌角狠狠地撞。
骨骼皮肉和實木桌碰撞的聲音一次比一次清晰,黃楠滿臉鮮血,連連求饒。
包間裡的其他人嚇得失聲尖叫,瑟瑟發抖,冇有一個人敢上前來幫忙。
賀妄目光幽冷,透著露骨殺意,“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敢覬覦我的人?”
黃楠的視線被血糊住了,嚇得肝膽俱裂,“我錯了我錯了,賀爺!但是是沈清蕪先勾引我的啊!!”
男人用手背擦了擦自己臉上被濺到的血,勾起一抹玩味又嗜血的笑,“沈清蕪勾引你?”
黃楠不住地點頭,“是是是。”
賀妄如同丟垃圾似的將他扔到地上,抬起黑皮軍靴狠狠踩在他的頭上,“你是個什麼東西?她會勾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