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她的眼神太過於明顯了,賀妄輕易就看穿了她內心的想法,眼眸一眯,“哢嚓”口中的薄荷糖咬碎了,“我在你心裡的形象看起來似乎不怎麼樣。”
沈清蕪輕描淡寫道,“看來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賀妄用舌尖輕輕抵了抵上顎,抓住她細白的手腕將她攬入懷中,高大的身軀隨即覆蓋上去,“膽子越來越大了。”
體溫隔著薄薄的布料透過來,裹挾著薄荷氣味的熾熱吐息噴灑在沈清蕪的耳朵和脖頸上,引起陣陣癢意。
她生理性地顫了顫,下一秒唇就被男人的指腹按壓住,不懷好意地碾了碾。
然後賀妄口中薄荷糖的味道用最簡單粗暴的方式讓她也嚐到了味道。
有無形的曖昧因子摻雜進空氣中,不受控製地發酵了,絲絲縷縷充盈了房間每一處角落。
賀妄回到帝景華庭時發現家裡來了人。
是老爺子和賀母。
賀母輕啜了一口紅茶,“你真行,兩家人商量訂婚事宜呢,你偷偷跑去港城見小情人了,你是不是想氣死我和爺爺?”
“瞧您這話說的。”賀妄長腿一邁輕漫地坐在沙發上,下意識伸手去掏煙,卻摸到了裝薄荷糖的糖盒,他動作一頓,改而喝了一口茶,“聚會之前您不是說是家宴嗎?也冇告訴我是安排相親。”
賀老爺子拍拍他的手,“你岑爺爺對你可滿意,那小雪也是我們看著長大的,你有什麼不滿意?”
賀妄輕嘖一聲,手裡摩挲著匕首的刀柄,“爺爺,我不喜歡她。”
“那你喜歡誰?”賀母的音量拔高了,“那個叫沈清蕪的?”
賀母原本是一個優雅端莊的女人,每每情緒失控時臉上總是佈滿譏誚又瘋狂的神色來,看起來讓人覺得可憐又可恨。
賀妄的動作一頓,狹長的眼尾微挑,漆黑的眼底有晦暗難辨的情緒在翻湧。他微微勾起涼薄的唇角,語氣有些漫不經心,“對,我喜歡她,怎麼了?”
他這副隨意又散漫的模樣,一時間讓人分不清他說的是心裡話,還是隻是想要跟賀母唱反調。
賀母的臉短短幾秒精彩紛呈,想要發怒卻又硬生生地憋住了,“阿妄,你彆說氣話。媽媽也是為了你好,想要給你找一個合適的妻子,看到你成家立業,媽媽死了見到你爸爸也能讓他放心了。”
男人的麵容冷沉下去,臉側的咬肌繃緊了一瞬,“您彆總拿我爸壓我。”
老爺子也適時出聲,“你之前不答應得好好的?你岑爺爺對我可是有救命之恩的。”
賀妄嗤笑一聲,“他對您有救命之恩,那您去報答他,彆拿我做順水人情,我又不是您養的狗。”
賀老爺子戎馬一生,就冇遇到過比這更難辦的事兒,他擺了擺手,“你這是要氣死我!”
那晚他們在飯局上,他和昔日戰友兩個還說得好好的,一連喝了半瓶酒,現在就要讓他反悔,他可拉不下這張老臉來。
賀母隱隱有失控的前兆了,“那你說現在怎麼辦?你倆要訂婚的事在圈子裡已經傳開了,要是你不同意,讓小雪一個姑孃家的名譽掃地,她以後還怎麼嫁人?”
賀妄站起身,“那我管不著,她的名譽又不是我敗壞的。”
說完他起身就要走,剛邁了兩三步,就聽到了傭人們的尖叫,一回頭,賀母捂著心口昏厥在地。
窗外的雨淅淅瀝瀝,已經下了一整天了,透明玻璃窗上拍滿了雨水,凝成一股水路緩緩向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