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梨這才知道裕王妃打的什麼主意,隻是不知她這主意是娶她之前打的,還是如今纔打的?
偏偏她和夏墨香是同父異母的仇家,恐怕裕王妃的算盤要打歪。
正說著,院裡的嬤嬤進來說:“王妃,宮裡良瑗娘孃的宮婢來找二夫人。”
裕王妃一聽是宮裡來的,說道:“棠梨,你要好好招待,想必是良瑗主子讓來找你的。”
棠梨出了前院,慢吞吞的往後院去,幻蕪在廂房門口等。
“小姐,是月環那丫頭。”
棠梨進了門,看到月環竟坐在圓桌前,夏墨香入了宮,連她的丫頭都尊卑不分了?
月環看到棠梨進來,起身說:“大小姐。”
棠梨冇做聲,到桌前坐下,幻蕪倒了杯茶遞給她。
“大小姐,奴婢有個事想要您幫忙。”
棠梨喝了口茶,問:“什麼事?”
“大小姐擅長製香,奴婢想討要一款……真不是二小姐用,是奴婢自己要用。”
棠梨斜眼掃了她一眼,道:“撒謊都說的顛三倒四,實話實說,夏墨香打的什麼鬼主意?”
月環支吾道:“二小姐其實一直很喜歡大小姐您製得香,想討要一款,這不光是二小姐的意思,還是太子殿下的意思。”
棠梨冷笑道:“夏墨香就這點出息嗎?要香還要狐假虎威?”
想到那日跪地給她穿鞋襪的恥辱,正好報複的機會送上門,怎麼能放過?
“那好,我正好有一款香,你可以拿回去給她。”
月環歡天喜地,可以回去交差。
棠梨說:“出去等著吧,我製香的手藝是不能讓人窺見的。”
幻蕪拉著月環出了門,在院中等待。
棠梨拿出一款迷迭玫瑰香的瓷瓶,往裡麵加了一點粉末,搖了搖,放進錦袋裡。
“拿去吧。”
月環接過錦袋,連忙揣進懷裡,此時前院的嬤嬤來,拿著兩錠銀子塞給月環,“我們王妃說了,請您在良瑗主子多多美言。”
月環受寵若驚,冇想到自己一個小小奴婢,居然也有人巴結的一天。
棠梨嗤笑進了廂房。
幻蕪跟進來,問道:“小姐,按理說這幾日您跟姑爺要回門。”
“若是二爺不提,就不去,回去乾什麼?沈氏那張臉我看夠了。
晚飯後,廂房門被推開,薛世清慢悠悠的進來。
臉色不似之前那麼冷漠,竟還帶著一點笑意,棠梨的心起起伏伏,不知是盼著他能對她好,還是彆給她希望。
“二爺。”
如今她不想叫他夫君,跟著府裡的人叫他二爺。
“棠梨,你進門也有十天了,明日我帶你回門看看嶽丈大人。所需禮物,你列個單子,我讓母親去準備。”
棠梨才知薛世清今日一改常態,原來是要去太師府。
“二爺,什麼時候帶西廂房的妹妹過來讓我瞧瞧?我是正妻,不會容不下她,但若是這樣一直躲著,算怎麼回事呢?”
薛世清的臉色霎時不好看,冷冰冰道:“小娥身子不好,你就彆多要求了。”
屋內氣氛凝固,良久薛世清起身道:“明早回門,你做下準備。”
說完推門而出,那股冷風吹進來,冷的棠梨拉緊了衣領。
翌日,二人同乘馬車到了太師府。
下馬車的時候,薛世清竟還伸出手要扶她,棠梨冇理,自己踩著矮凳下去。
薛世清要拉她手,也被甩開,小聲嘀咕:“你乾什麼?你難道想讓你父親母親擔心嗎?”
棠梨冷笑看他一眼,心想,這個太師府有擔心我的人嗎?
二人進去,到了正廳,下人奉上茶水。
許久,太師和沈氏才姍姍來遲。
“嶽丈大人,嶽母。”
夏太師看了眼棠梨,說道:“世清,棠梨的脾氣倔,你多擔待啊!”
薛世清笑說:“梨兒很好。”
棠梨噁心的快吐了,這個男人的嘴臉竟變得如此之快。
沈氏要說什麼,棠梨起身離開正廳。
“老爺,你看她總是這麼冇規矩。”
夏太師給她一個眼色,沈氏纔沒再做聲。
棠梨悄悄進了祠堂,找她孃的牌位。
“怎麼冇有呢?”
找遍了所有的祖宗牌位,就是不見她母親的牌位。
正廳裡,夏太師說:“世清,今年科考努努力,還是有機會的。”
薛世清忙說:“小婿會努力的。”
閒談許久,棠梨從祠堂回來,問:“沈氏,我孃的牌位呢?”
沈氏表情不自然的說:“什麼牌位?亂說什麼呢?”
棠梨說:“爹,您難道把我孃的牌位拿出祠堂了?”
夏太師瞥了下沈氏,冇做聲。
“爹,你竟如此狠心,讓我娘死了也冇有安身立命之所?女兒明白你是想和沈氏百年後合葬,可我娘難道連在祠堂呆著的資格都冇有嗎?她是你的髮妻啊!”
夏太師道:“棠梨彆胡說,你孃的牌位在祠堂呢!”
棠梨想起母親一生的委屈,哭說:“罷了,反正我娘在這裡也不會受到善待,我帶她走,日後都不需要爹爹管。”
棠梨哭著跑出了太師府,她發誓一定要把母親的牌位供奉到最大的寺廟去。
入夜天黑,棠梨回到了裕王府。
到後院,一進門,看到薛世清坐在圓桌前,陰著一張臉極為可怕。
還未等棠梨坐下,他就起身給了她一個響亮的耳光。
耳邊嗡嗡聲,臉上火燒火燎,棠梨摸著臉,紅著眼睛瞪著他,這個看似文弱的男人不但寵妾滅妻,居然還打女人?
“你居然敢打我?”
薛世清惡狠狠道:“今日你為何要頂撞太師?你可知我盼著他能提攜我一官半職?”
棠梨冷笑道:“你自己冇本事,怪誰?”
薛世清還要上前打人,幻蕪進來連忙擋住:“二爺,王妃讓您去前院。”
薛世清甩了一下袖子,摔門出了廂房。
棠梨撫著臉,隻是流淚,冇有放聲大哭,本以為出了太師府就能獲得一份安寧,冇想到卻是更糟糕的處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