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夫人並非冇見過世麵的小姑娘,謝流箏送來的首飾再貴重,劉夫人也不見得會放在心上。
不過,謝流箏送的越貴重精緻,越顯出她對劉夫從和劉瑩瑩的重視,劉夫人在意的是她的這份心意。
見幾件首飾款式作功都是頂尖的,上麵鑲嵌的珍珠顆顆飽滿潤澤,知道謝流箏是用了心思的,含笑點了點頭。
“你自收起來吧,下回見著流箏也送她點東西做回禮。”
劉瑩瑩高高興興答應,“過幾天是我的生日,我請了幾位小姐妹來賞花,也給謝姐姐下張帖子。”
劉夫人想提醒劉瑩瑩,謝流箏身份低微,私底下感情好冇問題,人前過於抬舉她,難保不會引起彆人對她的嫉妒,不見得是好事。
想著劉瑩瑩難得有個自己看重的朋友,便也由著她去了。以謝流箏的心性,就算被為難也不見得就會落了下風。
再說,正好趁著這個機會,讓馮家的小姐和謝流箏見個麵,人前互相說幾句話,向外人透露一下馮老夫人對謝家的態度有所變化。
謝流箏接到帖子,到謝香玉房中與她說一聲。
正好謝流惠姐妹也在,謝香玉便讓人給姐妹三個趕製新衣服。
下人拿出幾個樣子,謝流惠都嫌過於簡單素淨不滿意。
謝流箏不得不提醒她:“我們這樣的身份,在那些小姐們麵前越是出風頭越會被人看不起。倒不如低調一些,更容易被人接受。”
謝流惠不相信謝流箏的話,隻以為她是擔心自己在小姐們麵前搶了她的風頭。又不敢當麵反駁她,低頭表示自己知道了,出門時卻戴上了謝香玉賞給她的兩支紅寶金簪。
謝香玉賞她金簪的目的是讓她的嫁妝厚一些,以後生活上遇到困難,也可以換些銀兩救急。所以兩支金簪又大又重,上麵鑲嵌的紅寶石顆顆都有指甲蓋大,大太陽下明耀耀的,刺得人不敢睜眼。
謝流箏不得不提醒她,“小姐們身份清貴,衣鉓都以素雅為主,功夫都用在細微處,你頭上這兩支金簪過於招搖了,快取下來吧。”
謝流惠心裡不服氣,卻也不得不聽話。到達劉家見過那幾位小姐,才知道謝流箏說的是真的。
卻也並不感謝她,反而越發嫉妒她經常與這些小姐來往,才能瞭解她們的習慣。
今年並非劉瑩瑩整歲,隻是小生日,早起家人一起吃了一碗壽麪,幾個玩伴一起逛逛花園聊聊天,送個手帕、珠串之類的表示一份祝福,午膳也是花園裡吃的,飯後聊了會兒天也就散了。
馮家小姐帶著馮老夫人的任務而來,午膳時特意誇謝流箏的耳墜子好看。
謝流箏也很配合的謙虛幾句,誇起馮家小姐品味脫俗。“我家有位做首飾的老師傅常說,他一輩子做過首飾無數,卻想不出有什麼首飾配得上馮家的小姐們。”
“隻因馮家小姐們氣質出塵,再精美的首飾用在小姐們身上,都覺得是累贅。”
這話捧人捧得不動聲色,馮家小姐臉上的笑容也多了幾分真誠。
劉瑩瑩生辰宴過後,謝流箏帶上幾份首飾到馮府兜攬生意,馮家女著挑揀一番買了幾件。
過冇多久,馮老夫人的女兒出席親戚家婚禮,身上穿的也是謝家出品絲綢。
眾人自然不敢當麵探問馮老夫人與謝家之間的關係,因何事冰釋前嫌,卻也都看出馮家有意抬舉謝家,也放心的與謝家恢複了來往。
生意危機解除,天氣也漸漸涼下來,城外彆院處在半山腰,早晚風涼,謝流箏便建議謝香玉搬回城中大宅。
謝香玉也惦記著七巧節前的絲綢比拚大會,便即同意回城。
回城後謝香玉直接住進了絲綢廠,樣自監督參加比拚大會的織品生產。
江南自古富庶,氣候溫和,水路縱橫,十分適合養蠶紡絲,全國十成絲綢有八成出自江南。
江南的絲廠、綢廠遍地,難免互相不服氣,不知從何時開始,每年都會在七巧節前後舉辦比拚大會。
哪家生產的絲綢在大會上奪得魁首,來年生意都會好上不少。更有機會被宮中采辦選中,成為皇商。
成為皇商不賺錢,有時候還要貼進去一些。重要的是地位大大提升,由最低賤的商戶邁入官身。子孫後輩也可以參加科舉。
謝家主做的便是絲綢生意,走的卻是親民路線,主要經營物美價廉的中低端絲綢。低端市場需求量更大,做得好一樣可以賺的盆滿缽滿。
高階絲綢也有,不過產量很低,隻是為了與官家夫人小姐們拉關係之用。
這次因為馮老夫人一句話,生意差點崩塌,讓謝香玉意識到,冇有一定的社會地位做保障,坐擁金山也保不住。
果斷決定借七巧絲綢比拚大會,提升謝家在絲綢中的名氣,如果能拿下宮中的訂單就更好。
謝香玉專心於絲綢廠,謝流箏管理銀樓的同時,還要幫著謝香玉處理日常事務,隔幾天還要抽出時間與相熟的幾家夫人小姐見個麵維護關係,忙的不可開交。
謝流惠和謝流芳兩姐妹依舊住在謝家,一天到晚連謝香玉母女的麵都見不到。
好不容易謝香玉忙完絲綢廠裡的事回來,二人便吞吞吐吐提出幫她照顧一部分生意。
謝香玉覺得女子多見些世麵不是壞事,不過三叔公想法古板,她不想無端招惹三叔公,委婉拒絕了二人的請求。
謝流芳倒冇說什麼,謝流惠卻不死心,回去想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便派貼身丫環出了門。
謝流箏近來經常往馮家跑,這次絲綢廠參加比賽的樣品出來,她又送了一份給馮家。
接觸的多了,馮老夫人對謝流箏多了幾分真心的喜愛,表麵上看不出來,不過每次謝流箏登門,都會被叫到老夫人麵前坐一會兒。
謝流箏正和老夫人說起比拚大會的事,突然感到腹中劇痛,連忙道聲抱歉,請丫環帶她去淨房。
在彆人家去淨房是很失禮的事,謝流箏去完回來,臉都紅了。
想著告個辭便趕緊回去,冇想到兩句話冇說完,腹中又鬨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