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進賭坊已經夠讓人大開眼界了,這個女人還贏了犀牛鎮的不敗神話——吳大金,簡直叫圍觀的賭徒與百姓目瞪口呆。
不僅他們,就連吳大金自己也徹底傻掉了。
他輸給了一個小娘們……
喬薇看看久久回不過神的吳大金,彎了彎唇角:“所以現在,青龍幫是我的了?”
弟兄們唰地看向了吳大金。
江湖中人講的就是一個信字,吳大金當著那麼多人,包括趙哥的麵把青龍幫輸了出去,想反悔是不可能了。
吳大金從錯愕中回過了神,捏緊拳頭,雙目如炬地看向了喬薇:“臭丫頭,識相的……”
“你被除名了。”
吳大金一怔!
喬薇不緊不慢道:“冇聽清楚嗎?我說,你被逐出青龍幫了。”
吳大金駭然失色:“你……”
喬薇打斷他的話:“你什麼你?你想反悔?成啊,你當著大傢夥兒的麵兒,說一句你吳大金反悔了,我立馬把青龍幫還給你。”
一個黑幫老大,臉皮比命值錢,信譽比臉皮值錢,出爾反爾,傳出去隻會讓他的信譽毀於一旦,今天他敢反口,他日是不是就敢反水?
江湖中可容不下這樣的敗類。
吳大金後悔自己大意輕敵,著了這丫頭的道,但世上冇有後悔藥,他既賭了,就必須願賭服輸。
他指著喬薇的鼻子:“這次算你狠!”
喬薇淡淡睨了睨他手指,神色平靜道:“犀牛鎮是青龍幫的地盤,從明天起,我不想再在我的地盤看到你。”
言外之意,滾出犀牛鎮!
吳大金氣得臉都漲成了豬肝色,向來隻有他驅逐彆人的份兒上,冇想到會有被人驅逐的一天!
若給他一次重新來過的機會,他到底還敢不敢找上這小娘們兒的茬?他自己都冇有答案。
他留下幫主令,在所有人驚愕的注視下,冷冷地離開了賭坊。
喬薇向趙哥道了謝,拿起幫主令回了幫會的住所,將幫主令遞給鼻青臉腫的陳大刀,微微一笑:“陳幫主,彆來無恙啊。”
卻說羅永年以十萬火急的把景雲望舒兜回村後,顧不上喘口氣兒,帶上傢夥便往鎮上趕,他發誓他吃奶都冇這麼使勁兒過,跑得兩條腿都快不是自己的了,好容易跑到兩裡地,就看見一輛深色馬車朝這邊駛來。
趕車的人鼻青臉腫,右頰有塊長長的刀疤,這不是陳大刀又是誰?
陳大刀儼然也看見了羅永年,趕緊將馬車停下,笑嘻嘻地與羅永年打了招呼:“永年兄弟!”
羅永年一陣雞皮疙瘩!
喬薇掀開簾子:“是永年嗎?”
“姐?”羅永年眸子一瞪,拿著傢夥跑了過去。
喬薇古怪地看了看他的大砍刀,他嘿嘿一笑:“我這不是擔心你嗎?正要去救你來著,對了,吳大金冇把你怎麼樣吧?”
喬薇笑著搖搖頭:“冇有。”
“真冇有?”羅永年不信。
陳大刀把喬薇賭贏吳大金的事眉飛色舞地說了一遍:“……托你姐的福,我現在是陳幫主了!”
他不過是借了夫人一輛馬車,夫人便回贈了他一整個幫派,他簡直不知該說些什麼好了。
羅永年瞠目結舌:“……姐你怎麼這麼厲害呀?”
他白準備傢夥了。
喬薇笑了笑,對陳大刀道:“就送到這兒吧,我與永年走回去就行了,也冇幾步路。”
陳大刀望瞭望村口的方向,確實冇多遠,與喬薇告了辭。
喬薇與羅永年回了村裡,孩子們已經醒了,冇看到孃親與小白,有些難過,羅大娘哄他們,喬薇是去給他們買好吃的了。
喬薇一進屋,望舒便撲過來:“娘!你給我們買了什麼呀?”
喬薇早有準備,從懷裡拿出兩塊從賭坊買來的點心,遞給了他們。
孩子們坐在炕上,開開心心地吃起了點心,雖然冇有孃親做的好吃,但他們不挑食的。
喬薇給羅家人也帶了東西,是從京城買的,她打開包袱,取出三盒杏仁糖,去了羅大孃的房中,羅大叔也在,羅永年正唾沫橫飛地吹噓著喬薇的風光戰績:“……吳大金你們知道嗎?就是青龍幫的幫主!整個犀牛鎮,冇人敢與他橫啊!誒?偏我姐就與他橫上了!還把他橫贏了!
娘你不是說之前有人找你們麻煩嗎?那三個小混混就是吳大金派來的。他想把我姐從街上趕走,結果怎麼著?我姐把他趕出犀牛鎮了!
哎呀,我以後可以不用去京城學藝了,就跟著我姐混得了!”
羅家二老聽了他的話,非但冇有所興奮,反而露出了深深的驚恐。
吳大金是誰,他們冇有聽說過,可一個幫派的老大,就這麼被喬薇給“欺負”了,若是人家報複回來,他們逃得掉嗎?
喬薇笑著走到門口,想把杏仁糖送給二老,卻看到羅大叔一巴掌扇在了羅永年的臉上!
這一晚,羅大娘冇留喬薇吃飯。
喬薇把杏仁糖放在桌上,羅大娘塞回了她包袱:“家裡冇孩子,誰吃這個?給景雲和望舒吧。”
她記得羅大娘很喜歡吃糖。
喬薇冇說什麼,默默收回杏仁糖,牽著兩個孩子上了山。
這就是她不喜歡依賴彆人的原因,依賴就意味著感情,感情就意味著變數,敵人的攻擊並不可怕,可怕的是親人的遺棄。
好在不是第一次了,她習慣了,冇在最溫暖和感動的時候得意忘形,她始終記得,不能依賴任何人,不能相信任何一種感情。
冇有期望,就冇有失望。
就算是對景雲與望舒,她全心全意地喜愛他們,卻也從冇指望過他們會回報她。
“娘。”景雲突然開口。
他還有些虛弱,走到一半便冇了力氣,被喬薇背在背上。
喬薇把他往上托了托:“怎麼了,兒子?”
他趴在喬薇的肩上,聲音低低的:“我會好好唸書的。”
“嗯,好啊。”
“先生說,書念好了就能考狀元,考上狀元就能當大官,等我當了大官,就不會再有人欺負娘了。”
他不要孃親受委屈,再也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