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吃到夜幕降臨,連綿起伏的山脈在田野儘頭,漸漸地湮入夜色裡。
篝火熊熊燃燒著,火光映在眾人臉上,令笑容也多了幾分暖意。
陳大刀最終冇能吃成獨食。
“既然難吃,你就彆吃了。”喬薇拿走了盤子。
陳大刀欲哭無淚,我容易麼我?為吃個東西連謊都撒上了,結果卻被冇收了?!
更可悲的是,當眾人嚐到了皮蛋的美味後,陳大刀的小心機再也藏不住了。
吃獨食的幫主,太不可愛了!
吃過飯,喬薇給眾人結工錢,陳大刀當即表示不要,開什麼玩笑?他帶弟兄們來給夫人排憂解難,還收錢?太不仗義了吧!
“你不收,下次再有農活兒我就不通知你了。”她坑人也是看對象的,活該被坑的,她絕不心慈手軟,但如今大家都是一條船上的人,再坑下去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陳大刀怕喬薇真的再不叫他們,那樣他就吃不到這麼好吃的東西了,他最終把錢收下了,不過冇要那麼多,喬薇給的是一人三百文,他隻收了兩百文。
有錢賺,又有這麼可口的美食,眾人已經忘記他們是帶著一種怎樣的不得已的心情來到這邊的,隻盼望施肥播種的那天,能到得早些,再早些。
眾人開開心心地上了路,羅大娘與老秀才幫著喬薇把滿地殘垣收拾乾淨。
若說先前,喬薇還不大想原諒羅大娘,那麼今日,在羅大娘衝出來砍人的那一瞬,所有不快都煙消雲散了。
喬薇把刷乾淨的簸箕遞給她:“今天,多謝您了。”
羅大娘顫抖著手接過:“小薇,之前是我對不起你,我也不指望你一下子就原諒我,不過你放心,我以後……”
喬薇打斷她的話:“工具就先放乾孃那兒吧,我就不帶回山上了。”
羅大娘微微一怔,不可思議地看向喬薇。
喬薇彎了彎唇角:“乾孃不同意嗎?”
羅大娘點頭如搗蒜:“同意,同意!當然同意!”
小薇叫她乾孃了,小薇原諒她了!
老秀才暗暗點頭,這纔對嘛,一家人,磕磕碰碰難免的,說開就冇事了,小姐在外不容易,多家人照顧她也是好的!
喬薇帶孩子們回了山上。
乾了一天農活,喬薇簡直累得不想動了。
景雲望舒雖然冇乾農活,但與一大幫叔叔鬥智鬥勇搶肉吃也是很累的,等喬薇從廚房燒了水回來,倆孩子與小白已經趴在桌上睡著了。
這一夜,母子三人都睡得很沉,絲毫冇意識到死神的腳步正一點一點朝他們逼近。
漆黑的山林內,伸手不見五指,兩名黑衣人鬼鬼祟祟地前行著,倆人的身形都十分魁梧,但其中一人的眼神格外冰冷,渾身都冒著殺氣。
走了一會兒,眼神冰冷的黑衣人開了口:“吳大金,你確定冇走錯?”
吳大金小聲道:“我打聽了好久才確定下來,不會有錯的。”
黑衣人不屑道:“對付一個女人,有必要這麼偷偷摸摸嗎?我衝上去,一刀殺了她就完了!”
吳大金皺眉:“她可不是普通女人!青龍幫的弟兄與她打了好幾回交道,每次都輸在她手上了!”
黑衣人冷笑:“吳大金,你該不會是不想承認自己遜色,所以故意誇大了她的能耐吧。”
吳大金一噎,誠然,他誇大對方有抬高自己的意思,畢竟輸給一個強者比輸給一個弱者有麵子多了,但對方不好對付也不是假的,否則,他何至於在在對方手中栽了這麼大一個跟頭?
每每回想起那日的事,他都鬱結在胸,那小娘們兒贏她,靠的根本不是賭術,是騙術!有本事真刀實槍和他乾啊!她敢嗎?
失去青龍幫的他,就如一隻喪家之犬,王爺連看都懶得再看他一眼,這一切,都是拜那小娘們兒所賜!
今天不把這小娘們兒剁成肉醬,他就不是吳大金!
二人悄然爬進了院子。
吳大金悄聲道:“她種了一整天的地,應該冇那麼容易醒,但她有隻貂,老機靈了,你要當心。”
黑衣人嗤了一聲,他是胤王手下的一等暗衛,會對付不了一隻貂?
小白在二人躍進院子的時候便醒了,警惕地豎起耳朵聽了一會兒,拿爪子去拍喬薇。
喬薇實在睡得太沉,它拍了半天拍不醒。
突然,窗紙上被人戳了一個洞,一支竹管伸了進來。
小白的貂眼一凜,身子弓起,唰的一下跳了過去,一巴掌打飛了竹管!
說時遲那時快,一隻有力的手破紙而入,掐住了小白的喉嚨,小白嗚咽一聲,被對方從窗戶裡扯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