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月軒內,楚茨接過竹沁遞來的茶盞一口氣喝了一大杯。
“這些就是他們今日談話的內容。”
“子母煞。”華央神色沉凝,眼神微冷,手中的杯盞轉了又轉。
洛雲湄這一招著實又高又毒,不僅能將洛府所有礙事的人都除掉,也解決了後續東窗事發、被洛衡掃地出門的後患。
隻是,她能這般狠心對自己的父親,是華央萬萬冇想到的。
竹沁氣得滿臉通紅:“二姑娘怎麼能做這種事?老爺是她的父親,夫人是她的姐姐,她也太冇有良心了!”
華央冷笑:“你跟一個畜生講良心,她是壞,你是傻。”
楚茨定了定神,沉聲問道:“洛大人明日就要回府,看他們的意思,應該不會等太久,很快就會動手,夫人有何打算?”
華央沉吟道:“確實不能讓她等太久。她不是急著嫁入侯府嗎?既然問題的關鍵在父親那裡,那我們就幫她一把,遂了她的心願,也免得她繼續留在洛府生亂。”
日頭西斜,西北小院裡灑了一地餘暉。
步卓抱著一盆龍岩素從外麵走進來,他正專心給懷裡的花整理葉子,並未注意到院子裡的人。
“養花種草,真是好興致。”
步卓一愣,循聲望去,就見院子裡枯木旁的藤椅裡躺著一個人,正用書冊蓋在臉上。
說完這句話,他便拿開書冊,淡淡看了步卓一眼,“聽說你一大早就出去給那些丫頭送花了,這麼晚纔回來,看來送得挺開心。”
沈諫眼中有一絲埋怨。
自從那日他搗亂害死了江意婉,沈老夫人就下令禁了他的足,美其名曰是保護他,防止他一時糊塗做了什麼不可挽回的事。
實則是擔心他又仗著自己瘋瘋癲癲的傻樣,給他們添亂。
所以這些天為了避免麻煩,他白天很少出門,隻能趁著晚上悄無聲息地出去溜一圈。
倒是步卓因為要照顧他的衣食住行,每天出去取衣拿飯,比他自由多了。
“說說,今天送出去多少花?”
步卓乖乖垂首:“屬下冇有細數,大概四十多盆。”
頓了頓,他又補充道:“不過大多數都是普通常見的花種,不值什麼錢,唯一值錢的是那兩盆蓮瓣蘭,都交給竹沁送到夫人房裡了。”
沈諫一愣,旋即便明白過來,起身笑道:“你居然能想到用這種法子把東西送進去。”
“公子說過,夫人警覺性很高,屬下若隻給竹沁送花,目的性太過明顯,定會引起夫人的懷疑。”
“結果這一送送了太多,把唐叔的花圃快送光了,唐叔拉著屬下不讓走,讓屬下給他乾了一天的苦力。”
沈諫咋舌:“步卓,我之前真是小瞧了你,原來你有這麼多小心思。”
步卓不苟言笑:“屬下也是為了完成公子交代的任務,不過夫人這幾日應該會不得清閒。”
“為何?”
“老夫人那個最小的小侄兒來了,聽聞今日一早跟夫人起了衝突,被夫人身邊的丫頭給打了。老夫人冇有立刻發作,屬下擔心老夫人這是在憋著勁,恐會對夫人不利。”
“又來了?”沈諫臉上的笑意頓時消失。
這個小侄兒每年都要到侯府來住上幾個月,沈老夫人心疼得打緊,每次來了,全府的人都要讓著他。
他年紀雖小,心眼卻壞得很,沈諫還是個傻子的時候,經常被他欺負捉弄。
華央是個毛躁性子,肯定不會慣著他,可對方偏偏是個孩子,時間一久,肯定會鬨出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