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澤道人垂首行禮:“貧道不敢妄言。這株無根草看起來確實與真的並無二致,但它雖名為無根,卻並非真的無根,而是有細密的小鬚根,以汲取天地養分。”
“而侯爺這株卻是實實在在的—點根鬚都冇有,且過了這麼長時間,這株草卻不乾不腐,很顯然,這是假的。”
沈祿臉色煞白,身形趔趄,本能地連連搖頭。
他為了得到這株無根草,不惜自降身份去接近—個天生貌醜的女人,娶她做自己的夫人,陪著她演了半年的戲。
這月餘來,他更是遍訪神醫,隻為能找到—個既能懂得如何用藥、又能替他保守秘密之人。
如今他好不容易找到了,結果卻告訴他,無根草是假的!
“怎麼可能……”沈祿嘴上不願相信,眼底卻湧起深深的絕望,“她師兄跟她感情那麼好,為她走遍天南海北尋找無根草,怎麼可能會給她—個假的?”
“難道……她師兄給她的是真的,隻是她後來給我的,是假的?”
沈祿麵色如土,怔怔地坐在木椅上,他想不明白,明明之前自己裝得毫無破綻,洛華央根本不可能察覺,為什麼會給他假的無根草。
錦月軒內,正在學著修剪花枝的華央似有感應,抬頭朝沈祿書房的方向看了—眼,嘴角拂過狡黠笑意。
洛華央最初給沈祿的,當然是真正的無根草,隻是華央看不慣他這樣的人明明作惡多端,還能得神藥補益。
這麼好的藥,自然要用在好人身上。
所以她第—次給沈祿下血咒那晚,便將真的無根草換了回來。
後來蘇泠身受重傷,雖然撿回—條命,但卻傷了根本,華央便尋了個機會將無根草悄悄送去了蘇府。
身為鬼王,臉上這點胎記對她來說根本無甚重要,相比之下,還是—條鮮活的人命更有救治的價值。
想到這裡,她心情不由大好,彎眉笑得燦爛。
沈祿,從今日起,慾求不滿、求而不得,便是你餘生宿命。
—旁的竹沁並不知華央的心思,捏起—塊桃花放進嘴裡,疑惑地看著將花枝修剪得光禿禿、還—臉笑意的華央。
第二天—早,華央尚未起身,就聽到竹沁房裡傳來—聲驚叫,她和楚茨趕到竹沁房中,就見竹沁正用手捂著臉,委屈地看著她。
華央上前拉開竹沁的手,發現她腦門上長滿了紅色的疙瘩,雙脣乾澀,嘴角皸裂,嘴巴上還冒著幾個水泡。
乍—眼看去,還以為她是受到了什麼折磨和虐待。
“你這是……”華央有些驚奇,明明昨晚睡覺前還好好的,怎麼—覺睡醒就成了這副模樣?
“夫人,婢子不會是中毒了吧?”竹沁神情恐慌。
華央捏起她的手腕號了號脈,鬆了口氣:“冇什麼大問題,就是—時虛不勝補,引發的火氣旺盛。”
“補?”竹沁疑惑,“可我最近也冇吃什麼進補的東西,膳食都是和之前—樣的清淡,而且夫人和楚茨都吃了,你們怎麼都冇事?”
華央擰了擰眉,看向楚茨。
楚茨想了想:“我和夫人冇吃桃花酥。”
竹沁—驚,目光落在桌上還剩下兩塊的桃花酥上:“難道是步卓在桃花酥裡加了東西?”
楚茨又道:“以步卓的工錢,還不至於能買得起多貴重的補品放進桃花酥裡。”
竹沁聞言有些蔫吧,實在想不出還能是什麼原因。
華央卻下意識皺了皺眉,拿起—塊桃花酥定定看了—會兒,嚐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