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後的竺語語早就羞的紅了臉。
“你怎麼給我買這樣的衣服啊...”
宋耀之猛地吸了一口氣，走進衛生間關住了門。
電話撥通，他剋製住心裡的燥熱：“你送的是什麼東西！”
“啊？你不是要女人的衣服嗎？地址還在酒店。”
宋耀之歎了口氣：“送正經的衣服來，18歲小孩穿的。”
“我去！我去！宋耀之！你真不做人啊！你...”
那段話還冇說完，宋耀之直接掛了。
半個小時後，衣服到了。
標準的好學生穿搭，T恤加牛仔長褲。
換好衣服後，宋耀之帶她去了一家離酒店很近的餐廳。
現在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了。
兩邊的路燈亮起，點綴著城市的各個角落。
這是一傢俬房菜。
宋耀之對食材的要求很高，也就隻有這裡能滿足了。
兩人剛進門，一個小朋友就衝了進來，撞到了宋耀之的身上。
“嗚嗚嗚嗚....”
小朋友一邊哭，一邊往他身上湊。
眼淚硬是一點不浪費的全都蹭到了他的褲腿上。
眼看他要發火，竺語語一把拉開了小孩。
她蹲下，語氣放柔和了一些。
“小朋友，你為什麼哭？”
小朋友吸了吸鼻子：“我找不到麻麻了...嗚嗚嗚...這個叔叔還凶我...姐姐。”
整句話傳進宋耀之的耳朵裡麵，他隻聽到了兩個詞。
叔叔，姐姐。
還冇等竺語語找，小孩的父母趕來了。
他們一臉羞愧的鞠躬言謝：“不好意思，孩子給你們添麻煩了，小碩，快點給這位姐姐和叔叔說謝謝。”
又是這兩個詞，叔叔，姐姐...
他看起來難道就這麼老嗎？
小朋友抬頭，正好和宋耀之狠戾的眸子對上，瞬間嚇的都說不出話來了。
直到坐在餐桌前，宋耀之的臉都是黑的。
“你說，我們之後的寶寶會不會這麼可愛？”竺語語雙手托著下巴，臉上掛著笑意。
“他不可愛。”
竺語語本想活躍一下氣氛，冇想到直接被他一句話打回了冷宮。
她撇了撇嘴，小聲嘟囔了句：“老男人，怪不得剛纔那個小孩叫你叔叔。”
聲音很小，但他聽見了。
“你說什麼？”
他突然壓低了聲音，就連握著杯子的手都在用力。
竺語語被一句話嚇的低下了頭，一句話不敢說。
他怎麼這都能聽到啊。
老男人果然可怕。
很快，服務員推著餐車進來了。
竺語語鬆了口氣，房間裡尷尬的氛圍終於得到了緩和。
一張大桌子上放滿了菜。
有大蝦大魚，各種她冇見過的海鮮。
還有各種擺盤精緻，有的她都認不出是什麼食材。
不顧她人認出來的是，這個菜是辣的。
她拿起餐盤上的筷子，朝著那個菜衝了過去。
辣的！我來了！我終於可以吃到你了！
她的眼裡放著光，心裡的口水已經要流出來。
“停！”
筷子尖尖下一秒就要碰到擺盤上的辣椒，卻被一聲叫了停。
竺語語的心跳在這一刻瞬間頓了半拍。
“怎麼了？”她的語氣裡是止不住的失落。
她頭抬起頭，和隔著一個長餐桌的宋耀之對視一眼，戀戀不捨的把伸出的手縮了回來。
隻見他從椅子上站起來，朝著她走了過來。
他把放在牆角的閒置椅子拉了過來，坐在了竺語語的旁邊。
他拿起筷子，把那盤菜轉了過來。
這是一盤麻辣蝦球。
他從盤子裡麵夾了一個，放在了她的盤子裡麵。
“隻能吃一個。”
頓時，竺語語臉上失落的表情再也掩飾不住。
宋耀之低眸看她一眼，把旁邊的果汁拿了過來。
“這是現榨的，可以多喝一點。”
“好，謝謝。”看見果汁，她的情緒稍微有了些緩和。
但看著他從盤子裡夾住一個又一個的麻辣小龍蝦，說不羨慕是假的。
竺語語低頭把盤子裡的蝦球放進嘴裡。
她的味蕾在和食物碰觸瞬間被打開。
臉上再多的不高興都被掩飾掉。
“好好吃。”
她一臉驚喜的看向宋耀之。
下一秒，她站起身來，又從盤子裡麵夾了一個蝦球。
宋耀之皺了皺眉，剛想開口，誰知麵前的小女孩竟然把筷子伸到了自己麵前。
“宋先生！這個好好吃！你快嚐嚐。”
竺語語的嘴角微微上揚，兩隻大眼睛閃閃的。
有一瞬間，宋耀之愣住了。
對於看慣了那些濃妝豔抹，主動向他投懷送抱的女人來說。
他確實在竺語語身上感覺到了特彆。
見宋耀之遲遲不張嘴，她的眼神落了下來。
她感覺自己剛纔的動作太突然了，宋先生應該不喜歡吧...
在她低頭的一刻，手上的筷子動了。
她意外的看向他，他吃了。
“好吃嗎？”
她重新問了一遍。
“好吃。”
其實這個菜，宋耀之是專門給她點的。
他平常吃的很平淡，幾乎不會碰這種高油辛辣的東西。
可看著眼前的小女孩，再多的話說出口都變成了一句“好吃”。
一個小時後，宋耀之把她送回了酒店，然後出去了。
約他的人不是彆人，正是今天下午他打電話送衣服的人。
宋耀之的大學同學，韓軒。
“老宋，你彆急著拒絕我，你要是不來找我，我就去找你，反正你把房間號告訴我了，來我這裡還不讓我安排你，你還拿我當朋友嗎？”
他冇辦法拒絕，去了。
站在房間的落地窗前，竺語語心裡卻感覺到一絲煩躁。
一分鐘之後，煩躁具象化了。
她猛地一下感覺到了一陣頭暈，接下來就是胃裡的翻江倒海。
她很快反應過來，這是孕吐。
她努力往衛生間跑，但還是晚了幾秒。
雖然冇有吐到地上，但衣服上已經滿了。
她的身子就像是瞬間被抽走了力氣一般，癱在地上，起不來。
看著一身的狼狽，她竟然有些想哭？！
她在地上緩了一會兒，撐著身子站了起來。
鏡子裡倒映出她狼狽的樣子。
頭髮淩亂，眼眶微紅，臉色蒼白...
她歎了口氣，打開水管，捧了一把水衝在自己的臉上。
“竺語語，你現在已經當媽媽了，就是吐了一下，冇什麼大不了的。”
她這樣安慰自己，卻還是抵擋不住心裡的空缺。
衣服都臟了，怎麼辦啊。
她找遍整個房間，卻隻有宋耀之帶的小行李箱裡麵有衣服。
不過都是他的衣服。
她猶豫了半分，不換衣服不行，這樣寶寶會被弄臭的。
竺語語知道，宋耀之的衣服肯定都很貴。
所以她隻拿了一件白襯衫。
他的襯衫很長，可以蓋住她的屁股。
換衣服都換了，竺語語順便洗了個澡。
她換上乾淨的襯衫，用毛巾擦拭著頭髮，從浴室裡走了出來。
剛走出來，門響了。
宋耀之打開大門，徑直走了進來。
進來後直接愣在了原地。
竺語語聞到酒味，從他身上靠了靠：“你喝酒了？”
他冇有說話，頸間的喉結卻在上下滾動。
“竺語語，你是不是忘了我是一個正常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