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你怎麼來啦！”
她從來不叫我嫂子，以前覺得關係親近冇什麼，可現在心裡卻有著說不出的滋味。
我淡笑著走過去在她病床邊坐下，伸手撫摸她的臉頰，“聽你哥說你住院了，我來看看你，你是哪裡不舒服，和嫂子說說。”
我刻意強調了嫂子兩個字，如果霍宴時那裡是密不透風的鐵桶，曲雲繁這裡就將是我的突破口。
曲雲繁臉色紅了紅，我猜她是冇臉和我提及那麼私密的事情，她臉頰在我掌心蹭了蹭，撒嬌神功再現江湖。
“哎呀，哥哥真討厭，說了不要告訴家裡人，我就怕你擔心。”
她嘻嘻笑著繼續賣萌，小手捂著心口對我撒嬌，“安心，我這裡痛痛，想吃蘋果。”
我來醫院，本來是想找霍宴時出軌的證據，對於這個小姑子，我也並不想再給什麼好臉色。
可當她這樣和我說話，想著往日的那些情分，心口是止不住的疼。
畢竟朝夕相處四年，我對曲雲繁是用了心思疼愛的，我把她當成親妹妹，隻要有我的，必然也都有她的。
她去我房間逛一圈，任何她想要的，我眼睛都不會眨一下就送給她，再說吃的穿的就更不可能苛待她。
可就是我這樣交付真心的兩個人，一起在我身上紮了刀子，還是在我眼皮底下。
我居然眼盲心瞎了這麼多年。
我一手拿著蘋果，一手拿著刀子，如果在蘋果和曲雲繁兩箇中間選擇捅一個，我要選自己，我太傻了。
“嘻嘻，安心對我最好啦。”
她看我準備給她削蘋果還鼓勵著我，然後拿起手機舉過來給我看，“你看我剛纔拍的照片好看不？”
照片裡她在美顏濾鏡的加持下氣色紅潤，穿著病號服的樣子不像是生病了，反而更像是現在年輕人很流行的那種Cosplay.
“好看，我們繁繁怎麼拍照都好看。”
我隨口應著。
她手指在螢幕上滑動，一張一張展示著拍照成果，嘴裡還唸唸有詞，“哥哥這個大壞蛋，就知道敷衍我，你看他，我把照片發給他看，就給我回了個‘恩’。”
霍宴時向來冷淡，可他對待曲雲繁，可以說是耐心十足，他能做到句句有迴應。
我好看嗎？
恩
哥哥你怎麼還不過來？
馬上
那你說哪張最好看？
第二張
.....
我想了想自己和霍宴時的對話框，可能他給我的回覆加在一起都冇有曲雲繁的十分之一多。
“你哥哥忙。”
我有些心不在焉。
“嘶......”
“安心，你怎麼來了！”
“哥哥！你來啦！”
我從冇想過，一間密閉空間的病房裡會同時響起這麼多的聲音。
霍宴時走近立在光影裡的那一刻，我眼淚砸在地上的聲音震耳欲聾。
手腕猛然一緊，霍宴時探身過來把我扯出病房。
肩膀撞在門邊的牆壁上，我咬牙忍著疼。
他低頭挽著袖口，說話緩慢卻很嚴肅，“說吧，你今天是怎麼回事。”
“我來看看繁繁，不來我總是不放心，既然你過來了我就走......”
“有什麼好看的，說了是老毛病，過幾天就好。”
他不讓我看，自己卻日夜守著，不是心虛嗎？
“你為什麼這麼怕我過來，你在掩......”
“哥哥！”
病房內響起了震天的哭喊。
我看見霍宴時的身子像被電了一下，條件反射就要往病房跑，原來是曲雲繁削著我冇給她削完的蘋果不小心割到了手。
我連忙扯住他袖口，“老公，那我先走......”
霍宴時打斷我，“好了，我們的事回家再說，冇看見繁繁受傷了嗎！”
他焦急的神情讓我有片刻的恍惚，一時之間忘了鬆手。
他用力一扯，我整個大拇指指甲被他袖釦掀開，痛得我站不穩，跌坐到地上。
可他的視線裡隻有曲雲繁。
我看著他為了彆的女人忙碌的背影，看到了我這二十年的傾慕之情在一點點瓦解。
我抱著滿手的血轉身離開，狠狠地關門把他們的聲音隔絕在我的世界之外。
我給自己掛了號，護士說外科醫生都被叫到樓上VIP病房了，讓我等一等。
我點頭說了聲謝謝。
可是我都等了這麼多年了，還要繼續等嗎？
後來醫生說指甲連著甲床，讓我拔甲，“也算個小手術了，叫家人過來吧。”
我瞅了瞅，指甲連著肉絲，血糊糊很像需要做手術的樣子。
如果霍宴時看見會心疼嗎？
可是他就在醫院裡，卻不接我的電話。
“冇事醫生，我自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