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中,她們已經忘記了,她們進到密道的使命,是要保護楚天逃往蠻荒。
更在不知不覺中,把楚天當做了依靠。
隻是愣神的功夫,楚天已經處理完院子裡的叛軍屍體。
連同叛軍的大砍刀,一起放進棺材裡。
楚天已經看好了一個架子車,見林楓晚幾個還在愣神,皺眉說道,“大皇嫂,趕快找件壽衣換上,我們馬上離開這裡!”
不等林楓晚應聲,楚天轉身去檢視那些棺材。
他早就嗅到腐屍的味道,猜測某個棺材裡可能有腐爛的屍體。
一路上,棺材散發著腐屍的味道,才能更讓人忌諱他們,遠離他們。
以此逃脫叛軍的搜查。
接連打開幾個棺材,果然看到有一具三度腐爛的屍體。
把屍體弄到另外一個棺材裡,蓋好蓋子。
楚天抬手把空了的棺材搬到架子車上。
架子車原本就是拉棺材用的,放上棺材後,嚴絲合縫。
幾個皇子妃已經見慣了楚天的不同尋常,可楚天倒騰屍體,翻弄棺材,大家還是不能理解。
讓林楓晚換上壽衣,這是要林楓晚裝作死人啊?
死人穿的壽衣,讓幾個人覺得不吉利。
可什麼也比不上逃命要緊。
想到剛剛出了密道就被叛軍看穿,幾位皇子妃還心有餘悸。
若是剛纔大家都躲在棺材裡,想必叛軍士兵也發現不了。
林楓晚在大家的幫助下穿好了壽衣,站在棺材跟前,猶豫著。
這個年代,對躺進棺材裡裝死人,畢竟是忌諱的。
剛纔,她已經扮演過一次商人的妻子。
她從小身份高貴,若不是身負皇命,要負責帶著幾個皇子妃保護七殿下,就是死,也絕不會裝作商人的妻子。
而現在。
楚天建議她裝死人。
林楓晚明白。
大街上到處都是霍都的叛軍,她們先前裝扮成商人的家眷已經失敗了,此時,楚天的建議無異是絕妙的。
林楓晚站在官財前猶豫,不隻是忌諱裝死人,更多的還是對楚天的某種猜忌。
自從進入密道開始,楚天的一舉一動都讓她顛覆以前對楚天的印象。
現在,看到那些棺材,連她這個大楚年輕一輩中,最是見多識廣,智謀超人的女子,都冇有想到躺在棺材裡裝死人,楚天居然一下子就想到了。
她盯著楚天的腦袋看了一瞬。
這裡麵到底裝了什麼。
楚天覺得林楓晚忌諱裝死人,耐心解釋道,“大皇嫂,我們麵臨的,是霍都叛軍的追殺,這個時候,冇有太多的講究。”
“等將來我們殺回來,今天皇嫂們所承受的委屈和不甘,我都會讓霍都還回來!”
若是以前的楚天,大家指定以為他是說大話。
經曆了從密道到現在,特彆是一拳一個乾到所有的叛軍士兵,楚天高大偉岸的形象,早在幾個皇嫂的心中樹立起來。
楚天既然說,今天所承受的不甘和委屈,將來要霍都還回來,那就指定能讓霍都還回來。
到底是林楓晚,既然大家都忌諱裝死人,她作為年齡最大,閱曆最豐富,又是大家的主心骨,這個為難的事,她不做誰做。
“我相信七殿下能做到!”
林楓晚不再猶豫,翻身跳進棺材裡。
其他幾個皇子妃見林楓晚進了棺材,找到一包孝服,相互幫著穿在身上。
楚天也拿了一套孝服,匆忙往身上套。
陸惠寧扭扭捏捏走到楚天跟前,說道,
“七殿下,我們現在所處的位置,是朱雀大街的背後,若是霍都知道我們逃走,首先要搜查的,說不定是我們所處的這一帶。”
剛纔那些叛軍士兵盯上他們,是因為陸惠寧先暴露了。
就算冇有人指責陸惠寧,陸惠寧自己也知道她犯了一個不可饒恕的錯誤。
在剛纔楚天弄死幾個叛軍的時候,陸惠寧就想出來幫忙,以此贖回先前因為自己給大家造成的麻煩。
隻不過,楚天單方麵碾壓那些叛軍士兵,陸惠寧根本冇有出手的機會。
現在陸惠寧告訴楚天這些,也是想楚天明白眼下的位置,好做出下一步的安排。
同時,向楚天暗示,她以後不再使小性子,會顧全大局的。
實際上,陸惠寧有心向楚天認錯,求得楚天的諒解,隻是低不下高貴的頭顱。
“三皇嫂怎麼能確定這裡是朱雀大街的背後?”楚天迅速穿戴孝服,一邊問道。
他對陸惠寧突然主動和他說話,並冇有感到有任何的不妥。
他心中想著如何帶著大家離開都城,逃脫霍都的魔爪。
對幾位皇嫂的小脾氣,並冇有心思兼顧。
他從來未曾走出過皇宮,若是幾位皇嫂中有人知道都城的佈局,那行走的方向,就能大致確定下來。
陸惠寧見楚天並冇有責怪她,嫌棄她,心中更加歉疚。
到底是世族大家出來的,馬上撇開心中的一些小疙瘩,從現在開始,她要在逃亡的路上,處處向前,爭取把先前因為她讓大家受到的驚嚇找補回來。
定了定神,陸惠寧指著不遠處一個高出周圍房舍很多的建築,道,“那是沈家的糧倉。”
“十多年前,沈家想要擴建糧倉,正是這家棺材鋪的老闆,死活不肯賣掉祖上的房產和生意,沈家便求到父親的頭上,想要父親出頭,擺平這家棺材鋪的老闆。”
“父親並冇有依仗自己的權勢幫助沈家,而是找了能工巧匠,幫助沈家在原有的地基上,往地下擴大了三倍不止的空間。”
“遠處的那個建築,正是當時的工匠為了給沈家的地下糧倉通風而建造的。”
楚天抬頭看了一眼,見那個建築,和現代的大工廠裡麵的煙囪差不多。
“大皇嫂,你們幾個先找個地方藏起來,我去去就來!”
說完,楚天已經閃身上了棺材鋪的屋頂。
林楓晚幾個震驚之餘,張大的嘴慢慢合上。
從進入密道開始,楚天給她們的震驚一波接著一波。
現在,她們已經震驚不過來了。
楚天能一拳乾死一個叛軍士兵,縱身登上房頂,已經不算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