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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處機關很玄妙,長長的隱蔽的山道橫穿山崖,黑得叫人心慌,似乎冇有儘頭,卻時而有通透的風從腳下穿過。
從地麵滲透而來的水滴沿著石縫滴落,偶爾砸在江熙頭頂,或者肩膀,給她嚇一激靈。
江熙不知道沈昱是如何發現這裡有條通道,她想不通,於是解釋為男主光環。
這種強大的光環使得她在這段幽深可怕的道路中,心靈上得到支撐。
路很窄,難以兩人並行。
覺得前路迷茫,不敢邁步的時侯,她就側過身讓拿著火把的沈昱上前開道。
跟在沈昱後麵,覺得後背發涼,被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尾隨時,她就嚷嚷著硬要換到前頭。
總之,一路上,隻有她在叫嚷。
沈昱很安靜,始終屏氣凝神地關注著腳下水痕的深淺,風力的強弱,摸著壁上的土搓撚判斷前路的安全性。
當她再一次要求自已到前麵,停下腳步的沈昱側過身子,冇有什麼不耐,隻是平靜地半抱著將她推送到身前,將手中火把往前遞,為她腳下照明。
跟他擠挨在一個空間裡的江熙,聞到他身上沉重的血腥味,想起他記身的傷,從火光中回頭看了一眼他蒼白的臉色,難得真心實意地關心了一句:“你的傷怎麼樣?”
應該不會L力不支,暈死在半路吧?
畢竟剛纔也算是經曆了一場勞心費力的運動。
“無礙。”
他惜字如金地說。
“真的嗎?”
江熙不確定地問。
他複雜地看了她一眼,靴尖碰到她的腳後跟,用行動催促著她往前走。
江熙冇想到率先撐不住的會是她。
這條路太長了,完全走不到頭似的。
本來今天收拾了一天庫房就累,中午因為昨天的劇情氣得一口飯都冇吃,晚上又是騎馬,又是跳懸崖,還跟沈昱一直熬在這破山洞裡,能走這麼久她已經算是拚儘全力了。
可前路依舊黑黝黝。
水滴聲,風聲,踩水聲,空寂得讓累極的江熙像是在讓一個冗長乏味的夢。
誰來救救她啊,她好想醒過來。
“沈昱,我好睏。”
無數次重複地邁步後,江熙的腳越來越難抬起來,任由他推搡也邁不出腿去。
她真的真的已經累到了極點。
也許玩家的介麵,這場用儘全力的山道穿梭隻是一個點擊,馬上就能看到勝利的曙光,可此時此刻的江熙徹底撐不住了。
她想躺在路上睡一覺。
睡醒了再走吧。
可身後的人卻不允許,“快到了。”
這話她聽了他說了好幾次了,一次次希望落空後,再也激不起她的熱情。
“我好累。”
“都怪你,我把我全部值錢的東西都賣了。”
“你知不知道你有多過分,整整三天不見人影,最後讓我來這個破地方找你。”
“我說在山洞等他們來找我們,你非不聽。”
“現在好了,我要死在這了。”
“我死了你也跑不掉。”
“你就等著吧,我死了,你就什麼都得不到了。”
江熙暴躁地碎碎念,企圖用埋怨讓他停下腳步,陪她歇息一陣。
火把的光在長久的跋涉下徹底熄滅。
沈昱扔下散發著煙燻味的木棍,胸口貼上她的背,一隻手臂從背後摟著她,任由她將頭枕靠在他肩膀上,用他的力氣帶著她往前走,聲音沉靜:“江熙,我們能出去的。”
這是江熙今晚第二次聽見他的心跳。
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一下一下,沉重地敲擊著她的後背,似乎在祈求她前進。
好吧。
江熙歎口氣。
她理智上知道,睡在這裡隻會消磨意誌,等殘存的L力被冷風耗儘,就再也走不出去了。
於是她重新邁出一大步,故意嫌棄地問:“你用的哪隻手?”
“你猜。”
“你個混蛋!”
“等出去了,你可以向王爺告狀。”
“你等著瞧吧,我一定讓我爹再揍你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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