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他倒是冇有覺得陸沅春這時候出現,是帶著旁的什麼目的。
何況,她這副被太陽曬的有些昏沉的樣子,也完全不像騙人的。
陸沅春:是不像騙人的,因為是騙狗的。
而蕭意淮這邊,雖然臉上依舊冷冷淡淡,可心裡卻早已湧起了絲絲不可察覺的...期盼。
他知道,好戲要來了,這姑娘大抵是來救場的。
蕭意淮生出了一種拭目以待的感覺,他想知道,陸沅春到底會怎麼做。
石榴垂著頭跟著主子後麵,心裡卻在如雷如鼓,她挺害怕蕭意淮的,所以臉上更是非常真實的帶著恐懼之色。
主仆二人皆是這般神色,讓範新更加確信她們來隻是為了家務事。
隔著三步遠,蕭意淮盯著陸沅春:
“我在會客,你且先回澤蘭院,有什麼事稍後再說。”
纔不,就是要當著外人纔好說啊。
陸沅春心裡嘀咕了一句,隨後柳眉一簇,眼眶也是瞬間就紅了。
她唯唯諾諾的半垂著頭,一副不敢正眼看向蕭意淮的模樣,泫然欲泣道:
“夫君,我是專程來道歉的。
你不要趕我走好不好?
昨夜都是我不好,我不該吃味,不該說丁香姑娘和紫竹姑娘...”
說著,陸沅春的眼淚就啪嗒啪嗒的往外掉,神色緊張又充滿恐懼,好像非常怕蕭意淮不理她又攆她走一樣。
太常寺卿對上定北侯府,那是高攀。
陸沅春此時這副模樣,正是不敢得罪夫君怕受到責怪的意思。
大昭國,一向以男為尊,何況還是位高權重的侯府,範新這麼理解著,心裡倒是有些幸災樂禍。
他挑了下眉:
“咳咳,雲霆啊,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怎麼能輕易對弟妹動氣呢?
你素日裡玩的花也就算了,這成婚了,合該收斂收斂。
那什麼丁香,紫竹,百合,豆蔻都是些青樓裡的姑娘,哪裡有弟妹這樣的貴女好!”
蕭意淮背對著範新,他聽完這話,嘴角噙著一絲輕蔑的笑。
而陸沅春也是暗暗鄙視這個範新看熱鬨不嫌事大。
換個人,這時候定然會離場或者避遠點,萬不會多嘴指點彆人的家事,更不會又多說幾個讓人誤會的名字來。
陸沅春在心裡默默“切”了一聲,忍住想對範新翻白眼的衝動,趕緊看向蕭意淮。
她眼睛就那麼眨巴眨巴,一大串淚便落了下來,竟是比三月的春雨還要剔透。
蕭意淮有那麼一瞬間感受到了心裡傳來的絲絲縷縷的彆樣感覺...
陸沅春囔著鼻子,故意垂下眼皮對著範新道:
“多謝範指揮使幫我說話。
不怪夫君,都是我不懂事...
是我不夠大度…
今日擾了範指揮使的興致,都是我太急切的想要讓夫君知道…知道我做錯了…
嗚嗚…還請範指揮使莫要介懷。”
在範新眼裡,這如花似玉的少夫人本也冇有什麼大錯,眼下卻哭的這般梨花帶雨,他確實在看熱鬨之餘也覺得蕭意淮有些過分。
外麵的野花是很**,但家裡的也是貴女,何況哭哭啼啼看的人心煩。
範新輕咳了一聲,擺擺手錶示自己不介意,又側頭道:
“雲霆啊,你快跟弟妹說句軟話。
咱們男子在外頭瀟灑雖不是什麼錯事,但對內也要溫柔體貼嘛!”
說完,他還瞟了眼陸沅春,果然在這姑娘麵上看到了感激之意。
範新眨眨眼,起了絲絲蔑視的笑,心道:嗬!這位少夫人養在深閨,果然是個冇有什麼城府的人...居然還對他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