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一把年紀了,你慢點!”
望著一路小跑,差點兒摔跟頭的門房,洛仙雲一邊提醒,一邊偷偷瞄了定國公一眼。
不出所料,定國公的臉色有些難看。
“都跟你們說多少遍了,咱現在是堂堂國公,你們好歹也注意一下體統,一天到晚就會大呼小叫,像什麼樣子。”
老李卻顧不上解釋,上氣不接下氣的抓住洛仙雲,哆嗦著從袖口裡掏出一片帶血的衣襟,焦急說道:“有......有人在外麵留了這個......”
洛仙雲看見那片衣襟,臉色頓變。
定國公見狀,快步走下台階,從洛仙雲手中一把奪過衣襟,仔細辨認。
是洛璿璣的衣服!
那這血跡……
院中出奇的安靜,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出,觀察著定國公的反應。
衣袖之下,定國公的拳頭微微握緊。
堂堂國公府的小姐,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被人擄走。
對方還留下線索以示挑釁……
洛仙雲冷靜下來,讓門房老李和張嬤嬤先行退下。
“父親!”
定國公抬手打斷他,眼中燃起熊熊怒火:“把你的人帶上,隨我去趟裕王府!”
“是。”
和洛仙雲想的一樣,定國公也認為這是裕王的手筆。
洛璿璣自小醉心武道,單論戰力的話,在大胤年輕一代中,罕逢敵手。
對方卻能在守衛森嚴的國公府,神不知鬼不覺的把人擄走,可見絕非等閒。
起碼也得是武宗後境的修為。
而整個京城,能夠有此手筆的,絕對不超過一指之數。
思前想後,嫌疑最大的恐怕也隻有裕王了。
但似乎又有哪裡不對勁。
若真的是裕王所為,那必然是因為定國公奉命徹查老兵營一事。
抓走洛璿璣,又在門前留下線索,無外乎是在警告定國公。
可定國公也是剛纔知道裕王參與其中,但裕王又是怎麼知道的?
就算裕王知道了,也不至於生出如此無腦的計策吧?
完全不至於。
起碼以目前的情勢,還不至於出此下策。
擄走洛璿璣,無疑是徹底和定國公撕破臉。
裕王雖為親王,但在朝中的威望和人脈都遠遠不如定國公。
況且定國公還手握兵權。
裕王怎敢?
定國公百思不得其解。
甚至開始懷疑主謀會不會另有其人。
多虧洛仙雲這位智囊在場,稍一分析便理清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父親說,淩西嶽來這兒之前曾見過裕王?”
定國公點了點頭:“不錯,他方纔是這麼說的。”
洛仙雲道:“他既向父親求助,想必是已經和裕王起了嫌隙,裕王何等人也,又怎會猜不到淩西嶽想要做什麼?”
“所以就派了人尾隨其後,但能夠派出這樣一位高手,或許已經下了殺心,卻不曾想淩西嶽並未回將軍府,而是來了這裡......”
定國公接著他的話分析:“淩西嶽來了之後,一直與我寸步不離,那人不便下手,剛好碰見了璿璣?”
洛仙雲點了點頭:“正是。”
定國公將信將疑的看著洛仙雲:“依你之見,此事確是裕王所為?”
洛仙雲略微遲疑,最終堅定的道:“**不離十!”
定國公大袖一揮,負手說道:“那還等什麼,走啊!”
“父親!”
洛仙雲快走幾步,攔在定國公麵前:“咱們跟裕王素無瓜葛,如今貿然登門,他定會起疑,我怕會打草驚蛇......”
“老子要的就是打草驚蛇!”
定國公冷哼一聲:“他既然敢拿璿璣要挾老夫,那就必然不敢傷害璿璣。”
“話是不假,但父親向來心直口快,萬一不小心再惹怒了裕王......不如我先一人前去,探探虛實?”
洛仙雲擔心以定國公的性子,見到裕王會控製不住。
定國公瞪了洛仙雲一眼:“探個屁!他若敢傷璿璣一根毫毛,老子就把他另外一條腿也打折!”
......
合歡宗這邊。
龍昊正在藏書閣查閱書籍。
忽然一陣破空之聲撲麵而來,龍昊微微側首,一枚暗器從他眼前劃過,插在身後的書架上。
龍昊拔出暗器,將釘在書架上的紙條展開。
「洛璿璣被擄,定國公赴裕王府。」
龍昊皺起眉頭。
這訊息也太言簡意賅了吧?
倒是會節省筆墨。
要不是龍昊智商夠用,還真的很難把這兩句話聯想到一起。
可他得知洛璿璣被擄,並冇有一點著急的樣子。
洛璿璣是誰?
那可是日後的大胤第一女將,率一千死士孤身入極北,生擒北夷王父子的戰神!
當真是未來可騎!
又怎麼可能如此輕易被人擄走?
想必是這丫頭好奇心作祟,將計就計吧?
龍昊將紙條和暗器收好,就像什麼事情都冇發生一樣,繼續看起了書。
......
“阿嚏!”
洛璿璣睜開眼睛,隻見四週一片漆黑,還伴著刺鼻的血腥味道,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如龍昊所料,洛璿璣確實是在將計就計。
當她察覺到身後有人時,便知道已經來不及出手,當時唯一能做的,就是急忙運起真氣,將周身大穴封閉。
所以那枚銀針,並冇有對她造成任何傷害。
甚至連昏倒也是裝出來的。
當那個神秘人扛著她,以快到令人髮指的速度趕路時,她暗自慶幸。
若是真的打起來,還真不一定是這人的對手。
好在這人並冇有對她做什麼,隻是將她放置在一處陰暗的地窖,便匆匆離開。
洛璿璣摸索著起身,卻觸碰到一灘潮濕的黏液。
放在鼻子邊聞了聞,一股惡臭。
那味道就像是.......
人死了很久後身上的汙血!
洛璿璣不算膽小。
但畢竟還是個女孩子,又身處這般密閉的空間,心中多少有點發毛。
“也不知道昊哥哥這會兒在做什麼......”
洛璿璣自言自語,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終於。
她摸到了牆邊燈架上的火摺子。
隨著眼前光亮漸起,洛璿璣看清了地窖的全貌。
狹窄幽閉,僅有一張桌子和一張床。
桌子上擺滿了各種瓶瓶罐罐。
而地上,則到處都是暗紅的不明液體。
洛璿璣不由頭皮發麻,飛快的跑向地窖出口,想要離開這裡。
卻發現鐵門被人從外麵栓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