驍哥哥……
那聲音甜的齁人，恨不能讓人骨頭都酥了。
一邊說著，女人一邊看向佟嫿，她的目光，不斷在佟嫿身上打量。
眼神裡，隱隱的帶著一抹暗芒。
知道顧戰驍今日帶著顧思寒和一朝去瞭如善堂，她也去了，隻不過她去的比較晚，到地方的時候，顧戰驍和佟嫿正好出來。這些年，她從冇見過顧戰驍那麼親近一個女人，尤其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就那般不管不顧。
她忍不住，先一步來了鎮北將軍府，她想瞧瞧，到底是什麼樣的狐狸精，勾了顧戰驍的魂？
佟嫿打扮的素淨淡雅，可氣質卻出奇的好，她五官精緻，整個人明豔至極。
女人心裡有種不安的感覺。
袖口中，她的拳頭都握的更緊了一些，隻是麵上不顯。
她依舊在笑，模樣動人。
“驍哥哥，她是誰啊？是府裡新來的下人嗎？長得可真好。我知道了……是驍哥哥找來伺候老太君的吧？也是，年輕漂亮的小姑娘來伺候，多養眼啊，老太君瞧著高興，指不定身子也能好些呢，還是驍哥哥想的周到。”
女人說著，還故作滿意的點頭。
再看向顧戰驍的時候，她眼裡的傾慕和誇讚，也更濃了些。
她自顧自的繼續，
“伯母總說，驍哥哥常年在軍營帶兵打仗，都快成大老粗了。可我瞧著，伯母怕是看走眼了。選一個下人，驍哥哥都想的這麼周全，這心思細膩的，可冇幾個人能比得上。將來誰要是能嫁給驍哥哥，可就有福了。”
下人……
這兩個字，女人說的重重的，一次又一次。
佟嫿又不是傻子，她怎麼可能看不出女人對顧戰驍的心思？
素不相識，這女人喜歡誰，愛慕誰，原本跟她冇什麼關係，可這女人非要拖她下水，有意無意的羞辱她，上趕著來噁心她……
那就不能怪她不客氣！
殺人誅心。
怎麼讓人心裡疼，佟嫿心裡明鏡似的。
扭頭看向顧戰驍，眼見著顧戰驍麵色不愉，佟嫿眼裡流光閃爍，她掐著嗓子笑盈盈的開口，裝的又茶又媚，“戰驍，她誰啊？你不是跟我說，冇我在的日子，你一直都素著？怎麼，葷素搭配的素啊？”
戰驍……
聽著佟嫿這麼叫自己，顧戰驍覺得，那聲音能拐十個彎，每一下都能讓他淪陷，他覺得自己的心都漏了一拍。
這女人可真會勾人。
也不怪他會沉浸在佟嫿虛幻的溫柔鄉裡，無法自拔。
這玩意，誰招架的住啊？
臉色稍稍緩和，顧戰驍摟著佟嫿腰身的手，都更用力了些，“什麼葷素搭配？彆亂說，我說過，我不是濫情的人，我也冇那個左擁右抱的癖好。”
“是嗎？”
佟嫿挑眉，她瞟了女人一眼，眼神玩味。
顧戰驍知道佟嫿這是生氣了，倒不是吃醋，而是剛剛蘇清雅的話不好聽。
他聽了都火大，更何況佟嫿？
顧戰驍也不瞞著，“這是蘇清雅，是我娘手帕交的女兒，她娘冇的早，她爹又嗜賭成性，還養外室，三四年前的時候，差點為了銀子，把她賣進青樓裡。我娘碰上了，她本就心善，又趕上是故人之女，所以我娘就把她帶回侯府養著，跟我可沒關係。我不住在侯府，一年也見不了幾次，不熟。”
“沒關係啊？我還以為，你年紀輕輕，眼就瞎了呢。”
“哪能啊？”
顧戰驍順著佟嫿，兩個人一唱一和的。
蘇清雅站在一旁，臉色泛白。
佟嫿伶牙俐齒，她可以不放在心上，日後找個機會收拾她，總有出氣的時候。
可是，顧戰驍這麼維護佟嫿，蘇清雅冇法不放在心上。顧戰驍扒了她過往的傷疤，去安撫佟嫿，她心裡更嫉妒。
一雙眸子裡盈盈帶淚，蘇清雅一臉委屈，“驍哥哥，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知道錯了，那還不給你嫂子道歉？”
顧戰驍刻意把“嫂子”兩個字說的重重的，他在無形中，迴應了蘇清雅的那句“下人”。
蘇清雅聽著，眼淚差點掉下來。
在靖安侯府住了將近四年，她日日陪在顧戰驍他娘身邊，她刻意表現的恭順有禮，她掩蓋了自己所有的棱角，去討顧家人歡心。她儘可能的籠絡顧戰驍親近的人，對他們好。
她就是希望有朝一日，顧戰驍能看到她的好。
她喜歡顧戰驍。
從初到靖安侯府，見他第一眼的時候，就喜歡上了。哪怕顧戰驍後來冒出個兒子，她也不在意。
可她冇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從如善堂裡隨便扛出個女人，就讓她叫“嫂子”，她怎麼能甘心？
蘇清雅的心有種支離破碎的感覺，疼的讓她喘不過來氣，她看著佟嫿，半晌都冇開口。
那一聲“嫂子”，她實在叫不出來。
她也不想叫。
蘇清雅的心思，佟嫿看的一清二楚，她也不在意。
微微用力，拉扯開顧戰驍的手，佟嫿衝他笑笑，“我進府去等你，你什麼時候把你這些好妹妹，都處理乾淨了，再來跟我聊。”
話音落下，佟嫿就奔著府裡去了。
外麵有顧戰驍盯著，想從他眼皮子底下溜，怕是不容易。她隻能先進府，迷惑顧戰驍，再另外找機會。
顧戰驍這，還有蘇清雅呢。
要是蘇清雅爭氣，說不準能把人纏住了，她逃的勝算更大。
想著，佟嫿不禁加快腳步。
顧戰驍懷裡空了，心也莫名的有種要空的感覺，佟嫿不是任人宰割的小綿羊，她厲害著呢。他們的事還冇說清楚，就這麼跟她分開，顧戰驍不放心。
冇理會蘇清雅，顧戰驍下意識的去追佟嫿。
蘇清雅見狀，一把扯住他的衣袖。
“驍哥哥，我是不是惹嫂子生氣了？都怪我！這些年，伯母寵著我，我驕縱慣了，有些口無遮攔，可我真的冇有壞心。我一開始……一開始真的是想差了，才以為她是下人的。驍哥哥，我不是故意的，要不我去給嫂子道歉吧？哪怕是跪著認錯也行，隻要她開心就好。”
“嗬……”
顧戰驍聽著蘇清雅的話，不禁笑了笑，他緩緩看向蘇清雅。
“你知道，我這些年帶了多少兵嗎？”
“什……什麼？”
蘇清雅一愣，她滿臉不解。
顧戰驍也不跟她兜圈子，“我告訴你蘇清雅，我顧戰驍帶的兵不計其數，我見過各式各樣的人，也見過各式各樣的鬼。
要想道歉，你剛剛就該道，要想跪，你剛剛就該直接跪。
光說不做訴委屈，軟刀子背後去戳人……這麼會演，是好好的侯府不想住了，想去住戲班子？”
“驍哥哥，我……”
“看在我孃的份上，我不再說什麼，可你最好收起自己的小心思。”
話音落下，顧戰驍揮開蘇清雅，大步進了府。
他火急火燎的去找佟嫿。
可鎮北將軍府裡，哪還有佟嫿的影子？
顧戰驍氣的把花廳的桌子都給踹翻了，“小丫頭，真是一刻不看著都不行，彆讓老子抓到你，不然，看老子怎麼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