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陽侯府宅邸乃是當年打天下時,太祖賞賜下來給第一代平陽侯的,曾是王府的建製。儘管後來與隔壁的鎮南侯府平分了一個花園,也有尋常侯府一倍半的大小。
其中女眷們住在一道月亮門內的內院,男眷們住在更靠近後山花園的外院。
陸輕舟這兩天便在外院休息。
被太夫人的人叫醒,披著暴風雨,匆匆趕到五福堂時,看見這三堂會審的架勢,陸輕舟還有有些茫然。
他與三夫人早早達成了合作,自然知道今晚會發生什麼。
但他應該在兩三天後,蔣明嬌清白被毀,將被遠嫁南京,孤苦無依,最絕望無助時纔出現,成為她的救命恩人。
現在這是做什麼?
陸輕舟無愧於京城頭號風*流才子之一的花名。額上繫著一塊碧色美玉,嘴角含笑,膚白容俊,縱然寶藍色長袍上染了泥點,隻這麼一身往煙花柳巷裡一站,便如玉如琢,能引來滿樓紅袖招的壯景。
哪怕清高如蔣明嬋也不得在心中暗讚一句‘好人才’
太夫人亦晃了晃眼,心道一聲難怪三房要抓住他。
三夫人一見他,就大大鬆了口氣,心定了一半。
唯有蔣明嬌始終低著頭。
哪怕已死過一次,又過了漫長時光,在看到陸輕舟的一刻,蔣明嬌發現自己仍無法遏製住對他的怨憤。
上輩子,她隻當他是她的神明與救贖,對他掏心掏肺死心塌地,無數次救他於家族奪嫡傾軋中。
他卻在榨乾她的嫁妝後,就又一任一任地納小妾生庶子庶女,讓她成為全京城的笑柄。最後還聯合外人害了她孃家所有人,讓他們最後屍骨無存。
他如一隻陰狠的中山狼,貪婪不擇手段。
蔣明嬌指甲輕輕掐進掌心,壓抑住了翻滾的情緒,瞥向仍舊昏迷的蔣明嬈。
十四歲為家財便能謀害堂姐的無情的狽。
風*流容俊,敲骨吸髓、陰狠毒辣的中山狼。
狼狽為奸,這纔是真正天作之合。
陸輕舟冇注意到蔣明嬌的目光,朝太夫人與三夫人皆行了一個禮:“天色如此晚,不知叫晚輩來有何事?”
無論蔣明嬈未來花落何處,今日被人摸進閨房的事都是醜聞。
趁著陸輕舟冇來,太夫人便快刀斬亂麻地將幾個江洋大盜處理了。
其中一個江洋大盜還想喊冤:“我是受人唆使的,我是受人矇蔽的,冤枉冤枉啊——”
太夫人連眉頭都冇動一下,直接讓人打暈了那人拖走了。
送往官府必然會把事情鬨大,這些人結局隻有一個——死。
太夫人淩厲手段可見一斑。
也因此,陸輕舟來時並未看見那一群江洋大盜,不知道事情到底進行到哪一步了。
太夫人微微抬起頭,示意丫鬟替她說話。
綠荷便將方纔的荷包事件一五一十說了一遍。
隻一遍後,陸輕舟便白了臉,倉皇扭頭看向三夫人:“姑媽?四妹妹身上掉出了我送的荷包?這是怎麼回事?”
荷包不是應該在蔣明嬌身上嗎?而且也不應在此時事發。
他和蔣明嬈有私情?
為何三夫人並不反對這說辭,他們原來的計劃呢?
三夫人避開了陸輕舟的眼睛,加重了語氣道:“輕舟,這事也是我的疏忽。我原隻想著兩家都是親戚,多親近一些將來能互相照顧著,卻忽略了你和嬈兒都是情竇初開的年紀……”
陸輕舟聽出了撮合之意,愈發驚惶不定:“姑媽,您是不是弄錯了什麼?我和四妹妹?”
蔣明嬈容貌平平不說,蔣家三房並不襲爵,家世嫁妝比起蔣明嬌是一個天一個地。
他可看不上蔣明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