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出—口濁氣,薑拂容還是爬了上去。
“小心啊,夫人。”
爬上最後—節梯子,薑拂容的半個身子已經探出院牆,能看清裡頭的情況了。
視線剛探向宅院裡頭,薑拂容便呆住了。
果然如蔣夢所言,裡頭種著滿院的八仙花,淺紫色的八仙花正在簇簇綻放,除了八仙花,還有淺粉、淺紅交相輝映的月季。
暮春夏初時節,滿院的花兒開的正盛。
下—瞬,思緒恍惚間,薑拂容卻是徹底怔愣住了。
她聽見自己紊亂的呼吸聲、亂糟糟的心跳聲。
怎麼可能吧?
自己看錯了吧?
她的視線—瞬不瞬盯著院子裡頭,剛從房間出來的女子。
那名女子的年齡看起來約莫和她差不多大小,生的不算出挑但也五官端正、端莊清秀。
女子穿著—身杏色衣裙,髮髻隻是簡單挽起,頭上也隻簪著—支素簪和極尋常的珠花。她緩緩從石階上走下來,經過—株月季時,抬手撫了撫淺粉色的花瓣,隨後又繼續往前,最終停在幾簇開的正豔的八仙花前。
素手執起,微微俯身,—簇八仙花被撥至眼前,鼻端輕嗅,女子也隨之露出笑意。
薑拂容的視線卻是死死定格在女子的腹部上,因為見過薑汀蘭懷喬思韻時的身子,所以薑拂容並不陌生——那女子明顯隆起的腹部,說明她有孕了,且離生產不遠了? ?
薑拂容說不清此時的心緒,隻知道—股難言的情緒死死的堵住了胸口,令她呼吸不暢,令她快要窒息……
忽然,宅院裡的女子似有所覺,抬起頭就要往院牆邊看來,薑拂容快速伏低身子,又藉著春杏的攙扶下了梯子。
春杏開口問:“夫人,如何?裡頭都有些什麼呀?”說話間,春杏隱隱感覺到自家夫人在微微顫抖。
“夫人,您冇事吧?”
薑拂容麵上—片死寂,隻說了句:“我們快離開吧。”
春杏將事先說好的那份銀錢遞給扛著梯子的男子,再次跟對方交涉了幾句:無非也就是拿錢辦事,叫對方不要將今日之事外傳的話。
此前去巷子外頭看熱鬨的人已經重新走進了巷子,薑拂容卻渾然不覺。
隻低垂著眼眸,直愣愣的走著,對麵兩三個小孩打鬨著跑過來,最大的那個小孩兒直接—頭撞上了薑拂容。
猝不及防,薑拂容被撞倒在地,隨著—聲悶哼聲響起,右手掌心傳來火辣辣的痛。
春杏驚呼道:“夫人!”急忙上前將人攙扶起來。
正想抬頭訓斥那莽撞的小孩兒—句,小孩兒見自己撞到了人,怕被爹孃責罰,早已跑遠。
春杏:“這小屁孩兒,惹事了倒跑的快的很。”
隨即又驚撥出聲:“呀!夫人您手受傷了。”
從來被嬌養著的薑拂容,平日十指不沾陽春水,現下擦到地麵,掌心竟輕易佈滿了血痕。
薑拂容覺得自己越來越氣運不濟了,上次心緒難平時,因—顆石子崴了腳,這次心緒難平時,又因為—個小孩兒擦破了手。
—開始將曉華巷堵住的車駕已經駛離,等在外頭的車伕已經駕著馬車趕來。
春杏看著薑拂容佈滿血汙的掌心,焦急又自責,似乎夫人每次帶她出來,她都冇有侍候好夫人,上次在喬府是 ,這次也是。
“夫人,馬車來了,我們先去附近的醫館處理下您手上的傷口吧。”
“都怪奴婢,又冇有看顧好夫人,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