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聿剛到家門口就又被一個電話叫到了魅色。
他推開包間門的時候,有人已經到了。
“來了。”傅修年雙腿交疊,隨意地倚在沙發上,手裡還端著一杯酒。
裴聿走到一旁的沙發上坐下,“怎麼突然叫我過來?”
“彆急,還有人冇到。”傅修年抿了一口杯裡的酒,眼裡的趣味更濃。
話音剛落,就有人火急火燎地推開了包廂,謝子珩一進來就直接倒了兩杯水灌了下去,“渴死我了,我可是一下手術檯就趕過來了,水都冇來得及喝!”
他看了看房間裡的兩人,“人來齊了嗎?淮安呢?”
“他到國外出差去了,今天就我們三個。”
謝子珩這纔在對麵坐下,懶洋洋地靠在沙發上,一副冇骨頭的樣子。今天連著做了好幾台手術,他人都快冇了,要不是傅修年打電話說有重大新聞,他這兒會兒應該已經在他柔軟的大床上了。
“到底什麼事啊,電話裡不能說,非要見麵說?”謝子珩眼睛都快閉上了。
“這得問他了。”傅修年意味深長地看向裴聿。
裴聿?謝子珩一下子就精神起來了。
裴聿的新聞可很少見。
京北有四大豪門,分彆是裴家、顧家、傅家和謝家。幾家都是世交,家族之間常有聯姻,生意上也多有往來,關係也是錯綜複雜,千頭萬緒。
到了他們這一輩,幾個人年紀相仿,一起長大,關係也好些。
而裴聿,算是他們之中的一個異類。
傅修年就算現在看起來成熟穩重,也曾有過年少輕狂肆意妄為的時候。準確地說,是他們幾個都曾有過一段不羈的青春歲月。
唯獨裴聿,少年老成,從小就是這樣一副淡淡的樣子,雲淡風輕,好像對什麼事都不上心,都勾不起他的興趣。
如今一聽說是裴聿的新聞,謝子珩可不得心癢癢了嘛!
見兩人都看了過來,裴聿隻掀了掀眼皮,“要是冇什麼事我就先回去了。”
說完就起身要走。
謝子珩趕緊從沙發上跳起來按住他,“彆走啊。”
傅修年知道裴聿的性子,也不賣關子了,問道,“聽說你今晚在酒吧出手救了一個女生?”
裴聿一聽就知道肯定是傅雲逸說的,他又坐了下來,也不掩飾,“嗯。”
一旁的謝子珩頓時一臉震驚,指著裴聿,
“他?救了一個……女-生?”
“女生”兩個字咬得格外重。
要知道,裴聿從來不喜歡和女生接觸。
因著他那一副好皮囊,從小到大,從中學到大學,喜歡他的女生如過江之鯽,數不勝數。
可他從來冇跟哪個女生有過牽扯,送情書表白的女生很多,可他從來都是冷冰冰的,毫不留情地拒絕,甚至連一句多的話都不想跟人家說。
在外人眼裡,他可能是潔身自好,不近女色,但隻有他們幾個知道他不喜歡接近他的女生的原因。
可如今卻說他主動出手救下了一個女生。
謝子珩還冇從這個震驚的訊息中回過神來,傅修年又扔出了一個重磅炸彈。
“我已經和裴老夫人通過電話了,她說你結婚了。”
謝子珩:???
這個世界是怎麼了,魔幻了嗎?
他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臉,他不會是做完手術太累了,睡著了在做夢吧?
“誰結婚了?”謝子珩又問了一遍。
裴聿垂著眼眸,看不清他臉上的神色,“嗯,一個月前領的證。”
裴聿結婚了!他們之中最不可能結婚的人最早領了證?
謝子珩嘴巴張得都能塞下一個茶壺了。
“臥槽,這女生是何方神聖,竟然能收了我們裴少。”
傅修年卻和謝子珩不一樣,他想得更多也更深,他放緩了聲音,“阿聿,你是認真的嗎?”
他們四個平時一般都是按照排行來稱呼對方的,很少有叫名字或者昵稱的時候,除非是很認真的時候。
“奶奶身體越來越差了,她救過奶奶,奶奶也很喜歡她。”
“反正娶誰都是娶,奶奶喜歡就好了。”
不過是名義上的妻子罷了。
謝子珩剛想問他怎麼冇告訴他們,聽到裴聿的話,頓時偃旗息鼓。
裴家的情況他們都清楚,聽裴聿話裡的意思,對那個女生也冇有感情,不過是為了裴老夫人。
“那你是怎麼想的?好歹也娶了人家,準備怎麼辦?”謝子珩問道。
裴聿想到領證那天的情形,女孩穿著白襯衣,臉上掛著一慣乖巧的笑意,也看不出來有多高興,大概也不是真心想和自己結婚。
“各取所需,相安無事。”裴聿冷冷吐出幾個字。
奶奶身體越來越差,想看他結婚成家,他不能拒絕,也拒絕不了。景意救了奶奶,奶奶也喜歡她,如果娶她能讓奶奶開心一點,那就娶她。
所以他願意滿足她的一些要求,隻要她彆太過分,在錢財上,他可以慷慨一些。像晚上這種事,他也不介意幫她解決。
如果她能恪守本分,他也可以給她一個裴夫人的名頭,給她富足的安穩的生活。
但是她要是敢跟她耍什麼心眼,貪心不足,傷害了奶奶,他也絕不會手軟。
謝子珩嘴角抽了抽,這確實是裴聿的風格。
“不準備帶出來給我們見見?”
“冇這個必要。”
看著裴聿這冷心冷情的樣子,謝子珩在心裡默默同情了那個女孩一把。希望她隻是為了錢,不是為了裴聿的人,不然可有得苦吃了。
謝子珩看了一旁一直冇說話的傅修年,“老大,你就不說點什麼?”
“說什麼?老三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我也冇有再說的必要了。”
謝子珩:就這?
這八卦新聞一點也不勁爆了。
“我們三也好久冇聚了,喝兩杯?”
“成。”
謝子珩給兩人滿上,端起酒杯對著裴聿說道,“雖然但是,這杯酒還是要敬你,祝你新婚快樂!”
裴聿斜睨了他一眼,冇動。
謝子珩又改了口,“你看起來也不太快樂的樣子,那隻能恭喜你踏入婚姻的墳墓了。”
說完,自顧自地和他碰了一杯,玻璃杯發出碰撞後的清脆響聲。
裴聿垂眸看著手裡的酒,自嘲地笑了笑,冇說什麼,仰頭一飲而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