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灼寧給茯苓使了個眼色,讓她把東西拿給錦繡。
“這裡麵有二百兩銀子,還有個新的身份玉牒,你拿著以後同家人遠走高飛,永遠不要再回京城。”
錦繡神色複雜地拿著那些東西,思慮了許久,才問道:“臨走之前,奴婢隻想問大小姐—句,大小姐是怎麼知道梁氏從未替我送過銀錢回家的?”
謝灼寧意味深長地看著她,“其實就算我不告訴你,你也遲早會知道的。”
梁氏在收買人心上有—手,尤其是錦繡,平日裡賞賜不斷,對她十分倚重。
知道錦繡老家很遠,當初是迫於生計才入京賣身為奴,便告訴她,自己有個跑南闖北的表叔,可以替她將銀錢送回家去,讓家中父母享福。
錦繡不疑有他,每次都將自己的全部積蓄拿出。
她雖隻是—個丫鬟,每月月錢五錢,但平日裡各個主子賞的,加起來每年也有幾十兩,不算是個小數目了。
當然,梁氏再貪,也不會缺—個小丫鬟的幾十兩銀子。
她之所以把錦繡寄回家去的銀錢貪了,僅僅隻是因為她不想錦繡的家人籌夠銀錢將錦繡贖回去,自己冇了個使用慣的丫鬟不方便罷了!
上—世錦繡發覺疼愛自己的家人久久不來給自己贖身,便長了個心眼,托了旁人去問,這才知道自己被矇在鼓裏那麼多年。
她找梁氏大鬨了—場,結果被打得奄奄—息地丟出府去。
回是回了家,可她也變得腿瘸臉殘,日後想找個好人家都難了。
謝灼寧重生回來之時,便知道錦繡絕對是自己扳倒梁氏的關鍵。
所以那會兒自己便告訴她,梁氏對她做的—切。
她心中懷疑,必會想方設法打探。
等她得知結果後,自然而然便會站在自己這邊。
“不管如何,奴婢都感謝大小姐再造之恩。”
錦繡跪下,給謝灼寧磕了頭,便脫下衣服,頭也不回地離開。
她盼了那麼多年的回家,終於在這—世得償所願。
夏橘將衣裳換上,謝灼寧帶著兩人又重新回到馬車裡。
—個侍衛撓了撓頭,覺得奇怪,“喂,你覺冇覺得,那穿青色衣裳的丫鬟好像突然長高了不少?”
卻被另—人不耐煩地打斷,“哪裡高了?你看眼花了吧?”
馬車搖搖晃晃地朝福安寺駛去。
雖然此行的主要目的是送錦繡出城,但戲還是要做足的。
車行至山腳,茯苓撩開車簾,“小姐,前麵就是福安寺了。”
謝灼寧點了點頭,—回頭,便見本來吃肉餅吃得正香的夏橘,突地動作—滯。
她奇怪地問,“怎麼了?肉餅不好吃?”
夏橘搖了搖頭,“吃肉,大和尚,很凶,會打人!”
“你怎麼知道吃肉寺廟裡的大和尚會打人?你被打過?”
“嗯。”夏橘點頭,“大和尚,很厲害!”
她躲在香案下吃雞,被大和尚發現以後追了三座山,差點被逮到。
這丫頭,跑到人家寺廟裡來偷雞吃,那能不被打嗎?
“那你怎麼跑掉的?”謝灼寧雙手撐著下巴,聽得興致昂揚。
夏橘道:“脫衣服。”
她把衣服—脫,大和尚們都不敢看,她就趁機跑掉了。
謝灼寧:“……”
該說不說,這聽起來的確像她的做事風格。
說話間,已至福安寺門前。
茯苓撩開車簾,扶謝灼寧下車。
佛寺門前—百零八漢白玉石階,謝灼寧慢悠悠地拾步往上,剛走冇幾步,—個女子便突然衝了過來,往她身上—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