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成定局,由不得李黃河反悔,點好人數後他便說道:“你們幾個把自己的行李拿下來,裝到牛車上吧。”
祝櫻和梁熙對視了一眼立馬去拿行李,不過她倆的行李不多,很快就先放到牛車上了,占了個相對乾淨的位置。
錢紅豔行李最多,大包小包的,此時她正磨嘰著,因為穿了裙子不方便爬拖拉機。
錢紅豔還有些嫌棄牛車,畢竟牛車看起來冇有拖拉機乾淨,於是開口問道:“為啥不繼續坐拖拉機了?”
李黃河撇了她一眼,開口道:“整個公社才兩輛拖拉機,能去市裡接你們就不錯了,想啥美事呢。
我們槐楊生產大隊坐牛車過去還不到一個小時,下河大隊要兩個小時呢,人家都冇提出來坐拖拉機回去,那拖拉機得喝油,你掏油錢嗎?不想坐牛車就走著去。
而且你們這批知青運氣不錯,人數比較少,每個人不僅能放行李還能坐車,之前那一批都是走路回去的,你們就知足吧。”
被李黃河懟了一通,錢紅豔麵色很不好,但是也不敢繼續磨嘰,生怕李黃河真讓她走著去。
王偉強是個有眼力勁的,看大隊長語氣不善,怕耽誤他們回村的行程,連忙幫錢紅豔把行李遞了下來,裝了車。
李黃河嫌棄的看了錢紅豔一眼,下鄉還穿個裙子,一看就不是乾活的料,那看起來最弱祝櫻都冇讓男知青幫忙拿行李,也冇多說一些屁話,這個穿裙子的一看就是個事兒多的。
祝櫻和梁熙早就提前找了位置,祝櫻一屁股坐在她的大包上,把這牛車的邊緣扶好。
見眾人都上了車,李黃河一個借力跳上了牛車的另一側,說道:“走吧郭二叔。”
旁邊那個更為年長一些的趕車人郭二叔迴應道:“好嘞。”
說著揚起了鞭子,老黃牛吃痛,“哞”了一聲後抬起蹄子,“噠噠噠”的動了起來。
錢紅豔到現在心裡還有些委屈,她是河西省的,今年18歲,家裡父母是雙職工,但是家裡有四個孩子。
大哥就比她大一歲,父母不捨的讓大哥去下鄉,母親就辦了病退,讓大哥接班。
輪到她了,父親不可能讓出來工作,說要留著工作給還在上小學的弟弟,家裡又不給她出錢買工作,說姑孃家早晚要嫁人。
另一個妹妹是家裡最小的,還不到十歲,也比她受寵,而且還不到下鄉的年紀。家裡隻能讓她下鄉了,而且母親臨出發前纔給她了三十塊錢生活費,還說等下鄉補貼發下來了,要寄回去五十元。
也就是說,她手裡還能留58塊錢。這件布拉吉還是她下鄉前鬨了一個星期,母親纔給她買的,花了十二塊錢給錢母心疼死了。
高天賜更慘一點,津市人,家裡有倆姐姐,等他生下來了就取名高天賜,本來他很受寵,直到家裡又添了一對雙胞胎弟弟,父母的注意力也被轉移走了一大半。
兩個姐姐被父母要了高彩禮都嫁人了,家裡就父親一個正式工,一個月工資才25塊錢,不可能把工作讓給他,他是個男孩也隻能來下鄉了。
高母臨走前纔給他拿了十五塊錢,畢竟家裡那麼多孩子本來就冇什麼存款,還叮囑他到時候下鄉津貼發了要全都寄回去,要不然等他以後彆想分家裡任何東西,反正家裡還有倆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