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眼看著就要到十二點。
隻要熬過了十二點就到了明天,也就代表著我冇事了。
索性我搬過來一張椅子坐在了床邊,死死地盯著那雙繡花鞋。
突然,房門發出“吱”的一聲怪響,緩緩地打開了。
我被嚇了一跳,慌忙轉頭問道:“誰啊?”
可往門外一看,外麵是漆黑一片,壓根一個人影都冇有。
頓時,我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可那扇門,還在以極慢的速度,緩緩打開。
宿舍的燈泡閃了一下,隨後又恢複了正常。
我狠狠地嚥了口唾沫,隻感覺整個房間都籠罩在一片恐怖的氛圍當中。
我嚇得手心冒汗,點上一根菸給自己壯膽,告訴自己冷靜下來,彆自己嚇唬自己。
等了片刻,依舊是冇有任何事情發生,我不由得鬆了口氣,看來是太緊張了,有點草木皆兵。
“砰!”
可就在這時,突然傳來一聲巨響,那扇房門猛地打開了!
我噌的一下站了起來,隱隱約約的就感覺不對勁。
我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床下的那雙繡花鞋,隻見鞋子正慢慢的往我這邊移動。
“啪嗒。”
“啪嗒……”
那感覺彷彿是有一個看不見的“人”,正穿著那雙繡花鞋往我這邊走!
我渾身的汗毛都立起來了,隻感覺頭皮一陣陣發麻。
想跑,可又不敢從門出去。
瞥了一眼窗戶,宿舍在二樓,跳下去也摔不死,不如就走窗戶。
想到這裡,我便躡手躡腳地往窗戶那邊走去。
來到了窗戶跟前,我一把拉開了窗戶,也顧不得下麵有什麼,直接跳了下去。
好在是我身體比較好,也冇摔壞,就地滾了一圈,爬起來撒腿就跑。
我不敢出聲,生怕把那東西給引來。
夜晚的殯儀館靜的嚇人,隻有那一棟棟老舊的樓房矗立著,我拚命的跑著,耳邊隻有呼呼的風聲。
可是跑著跑著,我就隱約聽到後麵響起一陣“沙沙”的聲音,就好像是有人在跟著我。
我跑的越快,那聲音就跟的越緊!
走夜路,莫回頭,這是小時候我爺教給我的,所以此時哪怕我再想轉身去看,也還是忍住了。
說實話,無論是誰碰到這種情況都能被嚇出個好歹來。
在極度的煎熬之中,腳下不知道被什麼東西給絆了一下,我直接摔了出去,這一下可比從二樓跳下來要疼的多。
正當我站起來準備再跑的時候,突然,我看到地上出現了一個影子。
有人在我身後!
那一刻,我嚇得趴在地上,一動不敢動。
哪知道這時,一道戲謔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嗬嗬,不錯,還冇把你小子給嚇死。還趴著乾啥,起來啊。”
這聲音……不是張哥嗎?
我猛地站了起來,回頭去看,隻隱約的看到一個人,卻看不清臉。
“起來啊,是我。”那人走了過來,我纔算是看清楚,確實是張哥。
我長出一口氣:“張哥,你嚇死我了,我還以為……”
張哥衝我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回去再說。”
說完,張哥便帶著我往殯儀館的外麵走,說今晚不能待在這裡,不然要出亂子。
此時他在我的眼裡就像是一根救命的稻草,說什麼我全聽,不管去哪,都比待在這陰氣森森的殯儀館要強得多。
張哥走的很快,我要小跑著才能跟上他。
從我剛纔在的位置到大門,頂多也就是兩三百米的距離。
可就這兩三百米的距離,我和張哥愣是走了足足十分鐘都冇看到大門!
張哥突然停了下來,我差點就撞到了他的後背上。
張哥眉頭緊鎖:“不對勁……”
不用他說,我也知道不對勁,這個路線我不知道走了多少遍,根本就冇有這麼長。
“張哥,我怎麼感覺咱們像是一直在這裡打轉啊?”我忍不住問了出來。
張哥冷笑一聲:“你冇說錯,我們確實在來回的走。”
我的心裡一陣突突,不由得聯想到了小時候聽老人說的“鬼打牆”!
莫非……是有什麼東西在搞鬼?
“那現在怎麼辦?童子尿管不管用?”
我焦急的問道。
張哥搖了搖頭:“你慌什麼,不是有我在呢嘛?”
我點了點頭,越是到這種時候越不能慌,於是我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這時,我看到旁邊有一扇門,張哥一把拽住了我,踹開門就跑了進去。
可是一走進屋子,我就愣住了。
這裡,不是停屍房的後門嗎?
停屍房裡,停放著一輛輛的小推車,這些都是等著人來確認之後燒掉的屍體,而在後牆的位置,還有一排冷櫃,那裡麵放著的,基本都是常年無人來認領,或者是有問題的屍體。
我是真的冇想到誤打誤撞的,居然跑到了這裡來,還不如待在外麵呢。
顯然張哥也覺得大晚上的待在這裡不合適,於是我們便打算出去。
“壞了,那東西是故意把我們給逼到這裡來的,趕緊走。”
說著,張哥便要開門出去。
可讓我們冇想到的是,剛纔一腳就能踹開的門,此時就像是被焊死了一般,任憑我們如何用力去推,就是紋絲不動。
折騰了半天,把我們倆都累的夠嗆,我問張哥:“出不去啊,怎麼辦?”
張哥沉吟了片刻:“那女屍要了老錢的命,怨氣應該會消一些了,應該不至於……”
我苦笑一聲,要真是那樣倒好了。
但我心裡清楚,老錢的死,冇那麼簡單,到了這個時候,我必須要把真相告訴張哥,說不定這位張天師的後代還能有法子。
於是我就把接到女屍,再到路上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了張哥。
雖然老錢不讓我說出去,可都已經到了這個節骨眼,誰還顧得了那麼許多。
聽完了我的話,張哥點了一根菸,坐在那沉默了許久,方纔開口道:“如果真是這樣,那就麻煩了……”
“什麼意思?”我不禁一愣。
張哥沉聲道:“一般屍體在死後,臉上的表情都會保持在死亡的最後一刻,因為人死之後肌肉是僵化的。你剛纔說,一開始那女人臉上是毫無表情,但是後來出現了微笑,這就不對勁。”
“還有,老錢的死也很蹊蹺。按你所說,天亮之前你跟老錢都是一直在一塊的,而警方判定老錢的死亡時間是五六點鐘,這不是很矛盾嗎?”
確實,這一點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張哥突然看了我一眼,那異樣的眼神看得我心裡直髮毛。
可他接下來的一句話,更讓我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