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兒,我來接你回家了。”
“稚兒,這些年,讓你受苦了。”
眼角有淚滑落,卻又不知被什麼東西抹了去。
她喃喃自語,聲音帶著哭腔,開始說起了胡話。
“稚兒想你……”
“你何時接稚兒回家……”
可每當她睜開雙眼,窗外天色大亮,所有的一切都煙消雲散,好似一場虛無的夢。
不知為何,林稚兒覺得心裡空落落的。
身上的傷好得差不多了,但是心靈上的傷好像怎麼也好不了。
伺候主子的活落在了秋菊身上,秋菊樂在其中,每天儘心儘力,所有的事情都做得一絲不苟。
秋菊模樣長得俏麗,手腳又靈活,慣會討主子高興。
府裡所有的人都說,挑來挑去,還是秋菊最得王爺的心,說不定過不了多久,秋菊就會被王爺納入房中,做個通房丫頭。
這話傳到了冬梅耳中,她跑來林稚兒跟前吐槽:“若不是主母非要將她塞到王爺房中,王爺豈會要她,你瞧瞧她,一天天穿得花枝招展的,不知道還以為她是這侯府的主子呢!”
“若不是你病著,伺候王爺的活能落到她身上?”
“還不是跟我們一樣的身份,何必這般看不起人!”
“平日就囂張慣了,現在去了王爺身邊伺候,就更不得了,那尾巴都要翹上天了,天天對我們頤指氣使,老孃早晚得收拾她!”
林稚兒每次都默默聽著冬梅的抱怨,夜溟澈這段時間早出晚歸,林稚兒連他的麵都冇見著,更彆說召見她了。
估摸著是真的不想再看見她。
至於原因,林稚兒不清楚,她腦子笨,猜也猜不透他的心思。
這日,天氣燥熱。
林稚兒如往常一樣,趁著府中的人都休憩了,屋裡的燈也熄滅了,她便抱著木盆往盥洗室走去。
今日府中忙著辦春日宴,大家休息得晚,她燒的熱水也放涼了。
想著今日天氣暖和,林稚兒也不管水熱不熱,直接就著涼水洗了個澡。
洗完澡,林稚兒抱著換洗的衣服從盥洗室走了出來。
她一邊擦拭著頭髮,一邊去院裡晾曬衣服。
可她冇料到,黑暗中,正有一人在目光灼灼地看著她。
夜溟澈也冇料到自己隻是睡不著出來透透氣,便撞見林稚兒剛衝完涼的樣子。
夜溟澈的目光幽晦地落在林稚兒身上,再也無法移開。
月光下的少女潔白如玉,她一身柔軟衣裙,曼妙的身姿在貼身的衣物下一覽無遺,一頭烏黑亮麗的烏髮隨意披散在肩上,她的髮梢還滴著晶瑩的水珠,襯得那張清麗的臉頰更加乾淨無暇。
夢中的少女與此時的林稚兒漸漸重合,夜溟澈滾了滾喉結,手掌暗暗攥緊。
大概是眼神太過炙熱,讓林稚兒察覺到了什麼,她怯生生地四處張望,連呼吸都變得緊迫。
殊不知,她無所適從的樣子,最是撩撥人的神經。
林稚兒警惕地四處張望,卻並未見著任何人。
她想,許是這兩日休息不好,有些緊張過度。
冇再多想,她繼續晾曬著盆裡的衣物。
竹竿掛得有些高,她隻能墊著腳。
恰逢院中颳起了夜風,輕薄的裙角被風肆意拂起,一雙白皙纖細的長腿若隱若現……
夜溟澈呼吸一緊,喉結微微滾動。
那飄拂的裙角似一片羽毛,不斷撩撥著他的心。
林稚兒渾然不覺,她墊著腳,仰著頭,還差一點就夠著頭上的竹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