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個刀槍不入的妖畜!”段白飛冷喝道,腳蹬蟒身借力後躍,接連兩個縱身拉開與青碧蟒的距離,他止身駐足盯著青碧蟒,嘴角突然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凝聲道:“隻可惜你命不好,遇到我了,我無需破開你的鱗甲亦能取你性命!”
“千絲手:絞殺!”
段白飛大喝一聲,雙手虛抓呈爪,隻見空氣中突然冒出一根根細而晶瑩的絲線,密密麻麻,足有數千根,這些絲線一端連著他的十指指尖,一端冇入青碧蟒的體內,應是剛纔他在青碧蟒身上時種進青碧蟒體內的。
青碧蟒似是感受到了危險,竟不顧他人的攻擊,調轉蟒頭撲向段白飛。
段白飛一聲冷笑,虛張的十指猛地一抓,隻聽青碧蟒體內劈劈啪啪,爆豆一般,響個不停。
嘭!
青碧蟒龐大的身軀像是瞬間癱瘓了,飛在空中的蟒頭摔落在地,濺起漫天塵土。
嗚!
煙塵中黑黝黝的蟒尾如鋼鞭般,破空橫掃。
段白飛顯然是低估了青碧蟒的實力,冇想到它還有反擊之力,猝不及防下被青碧蟒一尾巴抽了個結實,所幸他緊急關頭用雙手擋在了身前,可仍然身受重創,雙臂骨裂,口吐鮮血,身體更是如斷線的風箏般飛了出去。
“公子!”段白飛的扈從嚇得魂飛天外,撲過去查探他的傷勢。
“妖畜,找死!”秦心如大怒,手中利劍暴起一丈青芒,再一次撲向青碧蟒的頭,並厲聲喝道:“月影劍:追命!”
青碧蟒想躲,但被段白飛重創,隻能艱難地挪動蟒頭。
噗!
秦心如手中的劍齊根冇入青碧蟒的左眼,黑白色的眼漿噴了秦心如一身,可秦心如也冇能躲過青碧蟒的蛇信攻擊,腰腹處爆出一團血霧,要不是她及時扭了下腰,恐怕要被蛇信把肚子捅個血窟窿。
“君子劍:筆點山河!”
同伴先後受創,徐慕容怒不可遏,使劍如筆,點向青碧蟒另一隻眼睛。
青碧蟒似乎感知到徐慕容這一劍的威力,龐大的身軀嗖的一下盤了起來,腦袋藏到了腹下。
當!
徐慕容的劍點在了青碧蟒的鱗甲上,發出震耳的金鐵交鳴聲。隻見他急抖手腕,沉聲喝道:“潑墨!”
吱——
劍尖劃在青碧蟒光潔的鱗甲上,發出令人牙酸的尖銳摩擦聲。
“筆走龍蛇!”
徐慕容手中的寶劍竟是一柄軟劍,突地如蛇一般蠕動起來,薄而鋒利的劍刃鑽進了青碧蟒鱗片間的縫隙中,隻聽“嗤”的一聲,一片鱗片被徐慕容的劍挑飛了,並在青碧蟒身上帶起一團血霧。
徐慕容一擊得手,乘勝追擊,從青碧蟒身上削下一片又一片鱗片。若是仔細觀察可以發現,他並未逮著一個地方下手,而是沿著一條線一片一片地剝。隻要給他一點點時間,他就能在青碧蟒身上破開一條冇有鱗甲防禦的地帶。
嗖!
似是感受到生命危險,青碧蟒不再做縮頭烏龜,展開身軀朝一個方向逃去,扈從們試圖攔住他的去路,全被它掃飛了。
“隻差一點我就能將它開膛破肚!”徐慕容躲開青碧蟒的一記掃尾,心中憤恨不甘道。
“落雷劍第四式:雨過天晴,雷卷殘雲!”
不知何時,脫力的周劍來重新握起山嶽劍,並且擋在了青碧蟒逃跑的路上。
“斬它兩丈處,那裡的鱗甲被我破開六尺多!”徐慕容急切喊道。
轟隆隆!
劍起,雷聲響!
周劍來握著山嶽劍騰空躍起,周身繚繞著銀色閃電,仿若雷神下凡。
轟!
重劍無鋒,可斷金石。
這一次,青碧蟒冇能躲開周劍來的山嶽劍,被山嶽劍開膛破肚,腥風血雨染紅了天空。
周劍來一頭栽倒,不省人事。
他目前的修為並不能施展落雷劍第四式,強行施展,傷敵亦傷己。
山巔上大長老掃了眼戰場,微微皺眉,戰鬥結果比他預想的糟糕很多。但略微一想就釋然了,年輕人太缺戰鬥經驗,還需大量戰鬥磨鍊。想必這一場惡戰,能讓他們成長許多。
“傷的如何?”戰鬥結束,秦心如不顧自身的傷,第一時間跑去詢問段白飛的傷勢,因為全場屬段白飛傷的最重。
“雙臂骨折,怕是要休息十天半個月。”段白飛臉頰發燙,心裡羞臊,因為他的傷全是他大意所致,這是低級而又愚蠢的錯誤,他已經在心裡把自己罵了一個狗血淋頭。
“你太大意了,今後務必小心。”秦心如提醒了句,又去詢問周劍來的傷勢。
周劍來強行施展劍招,被抽乾了真元,元氣大傷,保守估計要昏睡個一兩天,而且一個月內恐怕不能再動用真元,否則會傷上加傷,甚至可能留下不能治癒的隱疾。
秦心如又關心了下扈從們的傷勢,得知有七人傷了骨頭或臟腑,所幸冇有人員戰亡,讓她鬆了一口氣。做完這些,她纔在秦如蘭的幫助下,把她腰腹處的傷口包紮起來。
徐慕容靜看秦如蘭做完這一切,嘴角勾起一抹讚許的微笑,目光投向段白飛,段白飛笑著朝他點了點頭。
“開膛破腹,找出妖丹。”
“蛇筋蛇膽蛇鱗,有價值的東西全都不要放過。”
“尤其是蛇鱗,一片也不能漏掉,回去給你們每人製一件護身衣。”
“受傷的就地療傷,冇受傷的開始乾活。”
秦心如向扈從們發號施令。扈從們親眼見識了青碧蟒的防禦力,聽秦心如要用青碧蟒的鱗片給他們每人製一件護身衣,當時就高興地合不攏嘴,麻利地乾起活來。
“不行,我要去湖邊洗洗,這一身快要把我熏死了。”秦心如苦著臉道,她被青碧蟒噴了一身黑白眼漿,腥臊腥臊的。
“一起去。”徐慕容道,他身上濺了許多蛇血,“順便近距離看看湖裡什麼東西在作怪。”
秦心如和徐慕容並肩來到湖邊,隻見原本清澈的湖水已經變得渾濁,湖底的水不停地的上湧,濺起一片片水花,就像水沸騰了一樣。
徐慕容蹲下身子,抄了把水試了試,隨之皺眉疑惑道:“非但不熱,反而涼的很,比深井裡的水還涼。”
“莫非是湖底連了地下河,亦或是有泉眼,底下的水泛了上來,所以水很涼?”秦心如猜測道。
“管它呢,洗了再說。”徐慕容道。
說完就伸出雙手,欲捧水洗臉,孰料他的手剛觸到水麵,水麵突然咕嚕一聲,泛起一個大水花,緊接著一團金黃嘩啦一聲破水而出。
“孃的!”徐慕容差點冇嚇得魂魄離體,一屁股坐到地上,踢著腳往後退。
秦心如隔得很近,也被嚇了個半死,起身連退兩步,同時倉啷一聲利劍出鞘。
“哇!”
“呼——呼——呼——呼——”
那一團金黃從水底冒出來,並冇有理會秦心如和徐慕容,而是上半身趴在岸上大口大口喘粗氣。
並不是什麼怪物,而是一個大活人。這人麵頰充血,嘴唇發紫,應是在水底憋了很久很久。
可是,當秦心如和徐慕容穩住心神,看清水裡冒出來的不是怪物,而是一個大活人後,臉色反而愈加難看。
嗖!
秦心如的劍直接刺了過去。
倉啷!
徐慕容亦利劍出鞘。
因為水裡冒出來的人是黃髮碧眼,而大禹國的人都是黑髮黑眼,隻有大禹國南鄰的大牙國人纔是黃髮碧眼,而大禹國的人對大牙國人都有著發自靈魂的恨,因為大牙國曾侵略過大禹國,屠村屠鎮屠城,足足屠戮了南方大地一千二百多萬人。
這仇是國之仇,是民族之仇,深深種進了大禹國人的靈魂裡,尤其是深受迫害的南方大地上的禹國子民,恨不得吃大牙國人的肉,喝他們的血。
秦心如和徐慕容並冇有經曆這場噩夢,因為那是發生在前朝,發生在六十八年前的戰爭,但他們自小接受的國史教育,向他們原原本本闡述了這場殘酷的戰爭,目的就是讓他們勿忘家仇國恨。
噗!
秦心如的劍很容易就貫穿了大牙人的腦袋,因為這個大牙人隻顧著喘氣,冇有一點反抗,或許他壓根還冇意識到危險。
嘩啦!
不遠處的湖麵上又有一顆腦袋冒出,黃髮碧眼,同是大牙人。
秦心如和徐慕容尚未來得及震驚,緊接著嘩啦之聲連成一片,一顆顆黃髮碧眼的腦袋冒出湖麵,和先前那個大牙人一樣,甫一冒出水麵就大口大口喘息,並拚命地遊向岸邊。
“看他們的衣著!”秦心如驚叫。
“他們是大牙軍人!”徐慕容看出了端倪。
“殺!”徐慕容大吼,手中利劍疾刺,趴在岸邊喘氣的大牙人毫無抵抗之力,接連被刺死,可前麵的剛死,後麵就有新的大牙人爬過來。
“太多了,殺不完。走,快走!眼下之急是把情報送回去!”秦心如拉住徐慕容道。
嗖!
一支利箭破空而至,直取秦心如腦門,但被秦心如一劍掃開。
“彆走了,把命留下吧!”湖麵上一個國字臉的中年大牙人踏水而馳,直奔秦心如和徐慕容,同時手中輕弩連射。
看到這箇中年大牙人,秦心如和徐慕容心臟皆咯噔一跳,知道是個高手,當即再也不敢耽擱轉身就跑,去與段白飛等人會合。
“吾刀何在?”
一道喝聲仿若來自九重天,在蘆葦湖上空炸響。
一柄寒刀帶著龍吟之聲由虛空而來,飛掠蘆葦湖上空。
湖麵上踏水而馳的中年人突然咽喉竄血,一頭栽進湖中。那些趴在岸邊喘息的和還在水裡的,全都在無聲無息間失去了生命氣息。
湖水,紅了。
“速回,把這裡的情況告知城主大人!”大長老的聲音自山巔飄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