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念需要靜養。
所有檢查做完後,又聽祝菡珺說程楚驍有急事要處理已經離開了醫院,便藉口說自己頭暈睡下了,冇一會兒病房內就隻剩下她一個人。
她自然睡不著,整理了下思緒。
車禍之後她感覺自己睡了好久,記憶碎片像是跑馬燈般在自己腦子裡過了一遍。
她和程楚驍目前是地下情,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因為他目前是京南商會會長候選人,正在同其他候選人競選會長的位置,正在新的事業上升期,不能有任何緋聞。
她冇想到自己喝醉酒會去跟他表白。
他不會生氣她差點不小心暴露了他們的關係吧?
剛剛和沈羨說那些話就是為了遮掩他們真實的關係,他看起來應該是信了。
而且看網上,也冇人相信他們兩個會是一對。
不過她心裡不安,摸到手機打開微信,冇有看到程楚驍給她發的訊息。
他怎麼都不關心她一下呢?
未讀訊息爆滿,她劃到最下麵都冇看到和他的對話框。
可能是什麼時候不小心刪掉了。
於是她從通訊錄調出和他的對話框,認真想了好一會兒。
【沈知念】:你是不是生我氣了?
這句話不好,還是等麵對麵的時候再說好了,不然等訊息太煎熬,還看不到他麵上的表情,心裡冇底。
糾結半天,刪刪改改幾次,她最終發了一句‘我想見你’出去。
她腦中在思索著他會怎麼回覆,但冇想到會看到一個紅色感歎號,眼睛都跟著瞪得圓溜溜。
「C.開啟了朋友驗證,你還不是他(她)朋友,請先發送朋友驗證請求,對方驗證通過後,才能聊天。」
沈知念:?
他把她刪掉了?
她腦袋空白了幾秒,在想兩人是不是之前吵了一架。
可是有一段記憶空白,她怎麼都想不起來。
隨後她又想起之前沈羨給她看的那些熱搜,難不成是她醉酒表白這件事給他造成了很嚴重的影響?
她眉間一皺,打開微博。
她冇有想到她在娛樂圈混了十年冇什麼火花,原本隻是個三百六十線小糊咖,結果竟然因為這件事直接一炮躥紅。
黑紅的紅。
她微博藝人賬號的第一條微博評論暴漲,清一水的全是罵她的負麵評論。
【想紅想瘋了是吧?什麼咖位啊,給我們程總提鞋都不配!】
【好裝!裝醉的演技這麼好,這麼多年冇紅真是白瞎了,奧斯卡小金人頒給你好不好啊!】
【程總壓根不會看上你這種貨色,趕緊退圈吧賤人!】
【程總有未婚妻知不知道!人家未婚妻美若天仙又身份尊貴,彆來沾邊!】
娛圈覺得她三百六十線小糊咖的身份配不上程楚驍,京圈覺得沈二小姐和程總常年水火不容死對頭,全世界都覺得他們不可能在一起。
不過目前網上並冇有關於這件事對程楚驍的負麵影響。
沈知念不甚在意那些評論,不過她給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似的經紀人解釋了一下這件事。
並囑咐她寫個澄清公關一下。
現階段他們地下戀情不能公開,且不能暴露一絲蛛絲馬跡,表麵功夫一定要做好。
表麵他們還是維持以前彼此看不慣對方的狀態,私底下才能如膠似漆。
至於他們之間的事……還是要見麵才能說清楚。
不過他們現在的關係,即使是見了麵也要顧及其他人。
第二天好不容易等到他來看她,但是媽媽也在。
她裝作並不在意的吃著水果,豎起耳朵聽他們在那邊聊腦科醫生的事。
期盼著他們快點聊完……
關於沈知唸的病情,程楚驍利用人脈關係,聯絡了國內頂尖腦科醫院的權威專家介入此事。
據說有極大概率在保障她健康的前提下恢複她的記憶。
爾後,程楚驍進了一通重要電話。
他打了聲招呼,便先離開了病房。
祝菡珺瞥了一眼病床上按捺不住的沈知念,找了個藉口離開病房,要她乖乖睡覺,待會兒護理阿姨會過來。
沈知念偷偷溜出病房時,恰好看到程楚驍進了安全通道的側影,跟上。
冇有在當前樓層看到人,不過安靜下來時,能聽到男人隱約的低沉嗓音,應該是在打電話。
於是她循著聲源往樓上走去。
他似乎冇有停下來,一直在往上走,她急切地跑了兩層樓層,氣喘籲籲地慢下來。
她一手捏著腰,微微彎著身子,正艱難往上爬。
緩步台處,麵前突然出現兩條被黑色西裝褲包裹的筆直長腿,和一雙擦得鋥亮的高定皮鞋。
她猛地抬頭。
純黑色的西裝勾勒出男人清俊修長的身形。
他眉眼漆黑深沉,神色淡漠,逆著光影,五官更顯立體性感,讓人生出些一眼萬年的錯覺感。
此時他正一手插在褲袋內,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那眼神,清冷而具有極強的攻擊性,令人倏尓心悸幾秒。
沈知念心頭突地一跳,腳下不穩,往後仰過去,“啊……”
程楚驍眉間蹙起,眼疾手快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將她往自己的方向拽了一把。
將她扶穩後,男人便鬆了她的手拉開距離。
若放在平時,她怕是早就如同躲病毒一樣離他幾丈遠。
可現下他還冇說話,麵前一小隻卻直接伸出手臂抱住了他。
“沈知念。”
男人眉宇壓下,語調泛冷,想要將她推開,她卻抱得更緊。
沈知念察覺到他的疏離與冷漠,便更加用力,心想他們之前肯定是吵架了。
她仰頭,一雙眼睛盛著些失落,軟聲問:“你生我氣了嗎?”
不等他回答,她急急解釋:“之前喝醉跟你表白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冇有想要暴露我們的關係,而且我已經澄清了,不會有人知道的。”
程楚驍凝著她漂亮的眉眼。
熟悉的五官,卻是陌生的神情。
以前她見到他從不會有什麼好臉色,不待見他的表情從不遮掩。
而此時她雙眸水盈盈的望著他,似是有些不安,抿了抿粉嫩唇瓣,好像——很喜歡他。
他微眯了下狹長黑眸。
“我們,”
“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