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邊嗑瓜子,一邊算日子,香草陪鐵牛去市裡住院已經過去十天了。
香草前兩日托司務長給她捎信,他們就這兩日便要回來了。
而那批隔離的羊也快“刑滿釋放”,司央打算跟裴連長說說,香草回馬號後,讓張曉娥來和她一起放羊。
反正就算張曉娥不來,連裡也會安排其他人。
與其跟個不熟悉的人做搭檔,不如找個知根知底的。
省心,又舒心不是。
隻是她摸不透裴霆禹目前對她的態度,她也不瞭解那個人。
萬一他還記著她扇白甜的仇,想給她穿小鞋呢?
就怕到時候張曉娥不給派,反而給弄一個“智障四人組”的成員過來噁心她。
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不能去開這個口。
“這放羊可真是份美差……”
司央正專心思考著,一道略顯低沉又帶著幾分玩味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
她扔瓜子殼的手僵在了半路,目光一點一點往後移。
不出所料,是裴霆禹。
裴霆禹唇角勾著幾分疏離的淺笑,一步步走到了正擺著美人臥姿的司央身旁。
司央慌忙坐直了身子,朝著他尷尬而不失禮貌地乾笑一聲。
“連長,嗑瓜子嗎?”
這人怎麼回事?
連裡破事一堆不去管,偏偏跑來盯她這個放羊的。
看來來者不善。
裴霆禹的目光掃過她身旁的果盤,又落回到了她臉上。
女孩鵝蛋臉杏仁眼,眼尾下方有顆小小的硃砂痣,為這張尚顯稚嫩的臉龐添了一抹獨特的清冷。
“楊樹林裡那兩個間諜是你抓住的?”他的語氣不疾不徐,平淡柔和中甚至帶著幾分欣賞。
司央神色一頓,他怎麼問起這個?
細細推敲,最大的可能是那兩個間諜被審訊後,詳細供述了她暴虐他們的過程。
不過她當時早有防備,她在將人打到失去意識之前,其實是戴了麵具的。
就是為了防止他們將她招供出來,讓人猜疑她的身份,耽誤她安靜放羊。
那兩個間諜供出了揍他們的神秘女人,裴霆禹雖然懷疑,卻還不確定那就是她。
因為間諜們的傷勢不會允許他們活太久,根本來不及當麵指認她的身形。
所以他們應該早死了。
“當然咯。”司央故意露出得意的笑容。
“詳細說說?”裴霆禹陡然坐到了她身邊的石頭上,溫軟的語氣好像在哄一個小孩。
司央眸子一轉,作出驚魂未定的模樣“連長,那天真是太可怕了,你都不知道有多嚇人。要不是我聰明,就該被那兩個人殺死了。”
“講重點。”裴霆禹的眸色黯了黯。
“重點就是我運氣好,把那兩個凍僵的壞蛋一頓棍棒招呼,然後綁了唄。”
“可他們身上最致命的是刀傷。”裴霆禹的語氣倏然冷冽。
司央原本還繪聲繪色的表情陡然僵硬一瞬“是…是刀嗎?我……我都忘了,嗬嗬……”
她說完再傻笑兩聲,那樣子像極了一個想搶人功勞的蠢蛋。
“你去林子裡時,有冇有碰到任何可疑的人,比如一個手臂有傷的女人。”
裴霆禹說著忽然一把抓起她的右臂,將她從石頭上拽了起來。
他的臉上冇什麼表情,手勁卻是不小,疼得司央一陣發麻。
司央故作嬌弱尖叫一聲“連長,你抓疼我了。”她說完,就可憐巴巴地欲要掙脫他的手。
裴霆禹慢慢鬆了力,銳利的目光瞥了眼她的手臂,見無異常後又換了張冷漠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