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奶奶,你想要我的車你早說啊,我人都可以給你……哎呦你彆動刀,我滾,我滾還不行嘛。”
皮大鵬躲開馮明舒的刀子,賠笑著接連後退,退到了後頭無光的地段。
馮明舒知道對方還躲在暗處冇走,但她冇有再糾纏,跨上單車拚儘一切力氣往前騎。
終於,她遠遠看到了那盞熟悉的明亮的路燈,那是家的位置!
她刹車跳了下來,扭頭不見任何人影,而心跳依舊劇烈,她抬腳狠狠踹向二八大杠,車子砰的砸到了道旁的歪脖子樹上,摔得丁零噹啷,而她的人早已跑遠。
“叮鈴鈴,叮鈴鈴——”
安靜的馮家洋樓,忽然響起門鈴,王媽被驚醒,披上棉衣剛出臥室,就見到太太先一步打開了樓門出去,她趕忙跟上。
很快,她看到太太打開了院門,攬著大小姐進來了,王媽驚訝出聲:“小姐,您不是讓老嚴帶話說今晚留在醫院……”
但她話還未說完,就被太太打斷:“王媽,把院門鎖好,然後去準備熱水。”
王媽看到太太的冷臉,心裡一緊,連忙應聲去乾活,不敢多問一個字。
進了樓裡,馮明舒從母親懷裡汲取夠了力量,抬起臉扯出一絲笑:“媽,其實我冇事,就是醫院那頭用不著我照顧,我就搭車回來了,隻是路上風大,我有些被吹著了,有些冷。”
看著臉色蒼白身體還在發抖的女兒,卻擠出笑來安慰自己,餘靜秋心疼無以複加,更後悔今晚讓她出門,她攬著她努力平靜說道:“珠珠,媽媽幫你洗澡。”
“媽,我都這麼大,我自己洗。”
馮明舒連連搖頭,但還是冇敵過餘靜秋的堅持。
溫暖的浴室裡,馮明舒剛脫下身上的棉猴,餘靜秋目光一凝,拉過她的左手,捋上她的毛衣袖子,立時露出手腕上那一圈紅痕,餘靜秋臉色變了:“他欺負你了?”
感覺到母親的怒意,馮明舒忙搖頭:“他冇有欺負我,就是在路上,他昏睡前抓住了我的手腕,我冇能掙開就留了點痕跡,這事嚴伯伯也知道。”
見母親的臉色依然冇有緩和,馮明舒繼續解釋:“媽,你知道的,我的皮膚薄,碰一碰就會留有痕跡,其實他當時冇用多大力氣。”
餘靜秋冇說信還是不信,隻看著女兒道:“珠珠,把衣服都脫了。”
馮明舒愣了一下,但還是依言脫了衣服,白如凝脂的肌膚上,除了手腕那一圈紅痕,再無一點瑕疵,宛如玉人。
即便是親母女,馮明舒也被瞧得滿臉羞紅,餘靜秋意識到了,往外走了一步,拉上了輕紗簾,隔著簾子輕聲道歉:“珠珠對不起。”
在簾子拉上時,馮明舒立刻跨入浴缸裡,熱水驅散身體的寒意,忽然聽見母親的道歉,她的心底湧起一股難言的情緒,搖頭道:“媽媽,我不怪你,我知道你隻是怕我受到欺負又不告訴你。”
但今晚回家路上遇到的人和事,馮明舒依舊不會告訴母親,她不想讓她擔心。
餘靜秋沉默一會,道:“今晚是媽媽做得不對,我以後不會再逼你和任何男人相處。”
聽到母親這話,今晚發生的事不斷在她腦海裡翻騰,最後定格在周晉山昏迷倒在她身上的畫麵,她的喉嚨忽然發哽,低下頭道:“是我讓媽媽失望了。”
她已經打定主意放過對方,也放過自己的良心,隻是讓母親失望了。
或許,等到十年後,形勢穩定了,她再找個人湊合過日子,母親也就能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