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兒一見,陳月娥就熱情地拉著她的手一個勁誇她漂亮,誇她優秀,又叫自家幾個小的跟表姐學,後來還招呼她孃家侄子跟她認識。
陳月娥侄子的模樣倒不賴,但一進馮家兩隻眼睛就提溜亂轉,不知盤算著什麼美事呢。
馮明舒連一眼都懶得多瞧,更不會配合陳月娥的表演,直接抽出手,又掏出帕子一邊擦手,一邊慢條斯理道:“舅母記性不好,可我還記得,五年前你叮囑你家幾個孩子離我們馮家人遠一點,免得沾了黴運。”
客廳裡人不少,齊刷刷的看過來。
陳月娥麵色僵了一瞬,但很快又為自己找補:“明舒,你說你這孩子咋還記仇啊,舅媽當時不過是隨口一句玩笑話,你咋還記到現在?再說了,咱是一家人,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呢,明舒要真還生氣,那舅媽跟你道歉,跟你說聲對不起,這總行了吧?”
馮明舒撩起眼皮,看向自認行事得體大度的大舅母:“舅媽,我還真不知道打斷骨頭連著筋會如何,要不您給試驗一下,斷一根骨頭看看疼不疼,我再給你道個歉,你就原諒我這個好奇心重的外甥女如何?”
這話一出,滿場錯愕,一時間不知道那言笑晏晏的少女說的是真還是假。
唯有陳月娥白了臉,僵硬地擠出一絲笑:“明舒,你是在跟舅媽開玩笑吧?”
馮明舒冇有回答,擼下腕上手錶,隨意往一檯麵上一丟,而後去了廚房,拿出一根通煤爐的鐵鉤子。
半米多長的鐵鉤子,剛從燃燒的爐子裡取出來的,頂端的彎鉤通紅,冒著熱氣。
她就穩穩拿著這鐵鉤子走向陳月娥,臉色冷漠,嚇得後者連連倒退尖叫:“餘宗耀你死人啊,冇看到你外甥女要殺人啊!”
餘宗耀這下坐不住了,唰地起身護住老婆:“明舒,你乾什麼,快放下鐵鉤子!”見馮明舒不為所動,便轉頭嗬斥餘靜秋,“二妹,你看你女兒都什麼樣了,你還不管管?”
餘靜秋穩穩噹噹的坐在沙發上品著白水,聞言撩起眼皮,掃了眼他們夫妻:“我倒覺得明舒這樣挺好的,至少不會被人欺負,大哥你說是吧?”
餘宗耀的臉僵了,隨後痛心疾首道:“靜秋,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咱爸媽要是泉下有知,該多傷心啊。”
聽到餘宗耀這話,馮明舒心底騰地冒出怒火來。
前世,在她們家落難的時候,在母親病重垂危的時候,她找了機會避開那些堵著她家門的紅袖章,跑到舅舅家門外,哭求他們看在死去的姥姥姥爺的麵上,幫忙請個醫生,或者僅僅幫忙買些藥也行,但舅舅家的門自始至終都冇有打開,而門內不時傳出幾個表弟表妹玩鬨說笑的聲音……
茲——
鐵鉤子在地板上拖出一道火星,映入馮明舒的眼裡,她嘴角勾著笑,走向那對夫妻:“舅舅舅媽,都說夫妻是同林鳥,那我光敲斷舅媽的腿就不合適了,還是連你的也一塊敲斷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