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顏氏的態度向來是冷冷的,隨意問過自己一些話就讓她自行方便了。
陸妧夕心中清楚,她是看不出自己庶出的出身。
人唯獨冇有改變自己的出身與父母。
一想到很愛自己的姨娘,陸妧夕很是滿足地笑了笑。
她又繞到了祖父陸閣老那邊,可惜陸閣老歇息了無法見她。
陸妧夕也不氣餒,令汀玉把準備好的筆墨紙硯遞給小廝,令她務必替她感謝祖父借官帖一事。
再然後,便是汀玉白芷等人跟在陸妧夕身後,進入了主母的曲徑堂,好聲好氣問過了管事嬤嬤,得知主母王氏今早也回了孃家。
少了一個需要問候的人,陸妧夕也輕鬆不少。
祖父陸閣老掌權多年,前兩年便致仕頤養天年。
而祖父一生活下來的兒子也不過兩個,一個是陸妧夕的大伯父,一個便是陸妧夕的親生父親。
大伯父任益州刺史,常年在外任職,不曾歸京。
而父親任三品禦史中丞,恰好此次在外奔波,大抵下個月左右便會回京。
風吟閣的西廂房內,一女子躺在軟榻上,眉目緊蹙,呼吸深深淺淺。
她生得很是貌美,雖說不是令人一眼驚豔的,但確實越看越好看。
偏生歲月在她身上留下來了無數痕跡。
銀絲與皺紋不在少數。
也許是多年疾病纏身,讓她的眉宇間凝結了淡淡的愁緒,偶爾低頭垂眸時,便如一朵被雨水澆打得快要從枝頭落下來的雪白鈴蘭,頗為惹人憐惜。
驀然,一個丫鬟含笑掀起門簾進來:“姨娘,七姑娘回來了。”
女子愣然抬眸,雙瞳剪水,滿是歡喜。
宋邊月掙紮著起身,見著陸妧夕隨著丫鬟進入臥房,視線不由得落到了她的身後。
“怎麼不帶容姐兒回來?”
陸妧夕捂嘴輕笑,坐在榻上摟著自己的親孃,不滿撒嬌道:
“姨娘,到底誰纔是你的女兒啊~”
宋邊月一生就一個孩子,那便是陸妧夕。
期間小產了兩次,再也不能生育了。
宋邊月笑著啐了她一口,伸手去摸陸妧夕的臉,細細端詳了一番。
“可是我的錯覺?總以為你清減了不少。”
聞言,陸妧夕雙眸微閃,嗔笑反駁。
“我這些日子過得還不錯。婆母待我極好,鮮少來我苑裡管我,樂得清閒自在。你要說女兒豐腴了多少,女兒還比較相信呢!”
清減嗎?
自然是清減了不少。
夜裡總是不由得想到與天子荒誕不經的事,唯恐事情敗露,自己的容姐兒會如何?
自己的姨娘又會如何?
自己又該如何麵對淮郎呢?
一想到這,陸妧夕臉上的笑便僵硬了不少。
一旁的汀玉見狀,打趣著把手中的木盒交到了丫鬟手中。
“這可是太太專門給姨娘準備的,都是少見的藥材。”
“平日裡姨娘多補補身子,往後還念著您來帶帶容姑孃的孩子呢!”
話題扯遠,陸妧夕的心思也被帶到了這些藥材上。
“你們且記著,七八日煎一回藥給姨娘吃,一小盅便足矣。”她不忘吩咐道。
如今的陸妧夕是四品大臣的原配妻子,地位自然不能與先前相比。
因此照顧宋邊月的丫鬟們很是上心,連連點頭。
若是往後七姑娘身高水漲,姨孃的生活也會更好,她們的例銀也會更高。
陸妧夕認認真真掃視了好一會宋邊月的臉色。
確實比上回見到的紅潤一些。